,她的背影在正浓的夜色里看起来有些孤单。
昏黄的盏灯方才亮起,不知不觉已经入夜。
月泽垂目道:“只能说世间万事,不过一个先来后到。”
先来后到,莫不是和那玄柯有关?
鹤卿回过神,想到了药中的疑似毒物,担忧月泽是因玄柯而伤神,便迫不及待地解释:“当日我寻玄柯甚是凑巧,我是为了向他道谢救命之恩,那个瓷瓶……”
话语刚落,鹤卿却发现月泽的书桌上有一个碎片状的物体。
“这不是我那瓷瓶吗?”
鹤卿走近,刚要伸手拿起青色残片,却被月泽捉住了手腕。
“别动,当心划伤。”
手腕上传来月泽冰冷的体温,她的手捏住了鹤卿的手,虽然隔着白丝手套,那凉凉的气息还是钻进了鹤卿的身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是玄柯的。”
“哦?玄柯之物?”月泽突然松手,饶有兴致地问起来。
“这是当日玄柯殿主救了我之后,留下来的灵药。”
“你这么笃定?”
“自然,这是果师兄告诉我的,当日这瓷瓶是和我一起回来的。”
“噗嗤~”
鹤卿一时失神,那是传闻中冷若冰霜的沧水殿主的笑声?
她惊讶地抬头看月泽的脸,金色的眸子里却和刚才一样淡漠平静。
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鹤卿觉得,自从踏进这屋子,便被这醉人的桂花香气浸染,整个人都恍惚了。
“怎么,喜欢我的脸?”
她的眸子里是鹤卿看不清的神色,但这确实是明知故问了。
这样俊俏却又不失温柔的面容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我刚才听见……”
鹤卿的脸颊染上一阵绯红,竟觉得月泽此时的眼神十分温暖,起初那份隐隐的害怕也在她的注视下消散了。
难怪孙小桃说沧水殿主的追求者也不在少数,即便冷酷无情,又有几人可以控制住情不自禁流转向她的目光呢?
况且对现在的鹤卿来说,那些传言完全是胡编乱造,沧水殿主明明是这样的平易近人。
“我确实是因为形貌被师尊看中,收为弟子。”月泽嫣然一笑,“你以为呢?”
“我?以为什么?”
月泽侧过头,仿佛在等待鹤卿的欣赏,“你以为我样貌如何?”
鹤卿微微垂眼,竟有些口吃,半天才说出?*? 话来。
“殿主自然……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等下,你说牙商长老是看上了你的美貌?”
月泽笑盈盈的样子似乎在肯定。
鹤卿还想再问,却发现月泽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了,她的双眸突然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急促,甚至当即下了逐客令。
“时间不早了,请回吧”
鹤卿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上次云罗车上,还有试炼的时候,都是殿主帮了我。我还没道谢,谢谢月殿主!”
“不必客气。”她说完便又背过身去,开始静静地欣赏那盆桂花树。
月泽转过去了,现在只看得到那乌黑的发丝和周围缀饰着的好看的银饰。
鹤卿觉得有些可惜。
她忍不住地想,为什么没有一直看着她的脸呢?
这样就不会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了,不论是冷漠的、欢喜的,抑或是悲伤的,她都想一直望着。
“弟子告退!”
她为心中所想而震惊,慌乱地转身离开房间,一边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桂花太香了的缘故。
鹤卿退出了房间,走过了曲折的回廊,又路过院中央的盎然亭。
她这才想起来药庐的承盘被她留在了屋内,此刻空空的双手令她错愕不已。
为了拿东西,鹤卿又走了回去,绕过曲径通幽的竹枝小路,小跑着返回月泽的屋子。
天已经完全黑了,走廊里闪烁着形似鸟兽的盏灯,青绿色的藤蔓卷曲着攀在门廊上,被晚风吹拂,像是在偷看的玩闹小童。
透过半阖的梨花木房门,鹤卿看见月泽站在书桌旁,出神地在想着什么。
目光所及之处,正是那块青瓷瓶的残片。
这是一个如此普通的药瓶,里面装的不过是最常见的白露丹,她却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试探着想要触碰,却又很快缩回手来。
一块碎片至于吗?
鹤卿叹了口气,这感情中的女子啊,就连贵为沧水殿主也不能摆脱这份纠结。
就算是玄柯送给别的女弟子疗伤灵药,月泽也不至于吃味成这样。
她是沧水之长,长得又美,修为卓越还受到许多人的爱慕,何至于此呢?
之前赵果总爱念叨,修道之人要清心寡欲,戒色戒狂,饮食忌辛辣,早睡早起。
鹤卿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倘若有一天遇到了喜欢的人,她一定要保持初心,绝不因五色而目盲困惑。
但之后看到的一切却让她大惊失色,再也没法思考什么醒世格言。
屋内的月泽身体突然僵硬,她扯紧了自己的缎带缠腰,撑住桌子,捂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