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吧。
鹤卿轻巧地跳下云罗车,让白鹤留在原地,自己先去四周查看一番。
经过了上次的事件,她每次下山都特别小心,先沿着通往外面村子的道路往前走一段,确定周围安全了才引乘客们下车。
看着其他村人和拐杖婆婆慢悠悠离去的背影,鹤卿终于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她将剑收好,又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感叹:“下工大吉!”
车轮压过地面的辘辘声在鹤卿身后响起,她的双手还举在半空,回头看去,那是一辆四方鹿车。
鹿车两侧垂着水蓝色的波纹布帘,白玉车幡上绣着雀鸟,车盖突出约一尺,后方飘动着印有沧水图案的旗帜。
两只四方鹿在驾车弟子的示意下优雅地停下了脚步,它们的额上长着一对深色的角,背部挂着缀有锦缎的挽具,一身赭黄色的毛皮油光发亮。
车前的小雨看到了前面的鹤卿,开口说道:“借过一下,殿主要上山。”
话语刚落,那布帘就被掀了起来,一袭白衣的月泽正坐在车里,她似乎出去了好几天,月白色的道袍边缘沾着些许泥土的痕迹。
这次幽谷之行令月泽收获良多,那位隐士告诉了她相当有价值的信息。
原来洪山卷轴并非孕育自天地,卷上的所有文字都源于一支他无意中得来的笔。
若能寻获这只神笔,或许卷轴的修复将有巨大的突?*? 破。
“沧水殿主?”
鹤卿看到了月泽,脑中浮现的还是上次栖梧亭发生之事。
今日近距离得见,总觉得她比之前看起来更加冷清美丽,那双漂亮的眼睛如同嵌在夜空里的圆月一般好看。
“这位弟子,可否挪一下这云罗车?”
“对不起,殿主,我不是故意的!”
鹤卿才发现自己的云罗车横在路中央,那白鹤许是待在原地感到无聊,居然开始玩弄车上的缰绳,却不慎将脖子绕了几圈,此时正恼火地用黑色爪子拨弄。
她快步跑回去,将绳子从白鹤身上解下来,小声嘀咕着:“不是让你好好等着吗?又乱玩。”
说完,鹤卿回身赔笑:“抱歉殿主,我这就把车挪开。”
“等一下。”看着面前的小道士和身旁的白鹤,月泽若有所思,“这是你的元神?”
“回禀殿主,是的。”
“你用元神拉车?”她有些迟疑地问,但看了几回,这立在车前方的白鹤明显是已经将这辆云罗车送下了山。
“你可知,元神乃修士应当珍惜的重要之物?”
“这我知道。”鹤卿有些敷衍地回应。
月泽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不该命它做这些有失体面之事。”
鹤卿听得愣愣地,攥着缰绳跨上车,小声说道:“殿主有稳重的四方鹿可用,其他人却是没有的。”
“我是说……”
月泽的话语被调转方向时车轱辘摩擦的刺耳声打断,鹤卿调整好方向,让白鹤往前拉一段,好把路让开。
鹤卿调整好了方向,让白鹤往前拉一段,好把路让开。
一只纤细冰凉的手却搭在了扶手上,月泽站在车边,似乎有话要说。
鹤卿感受到了这份靠近的寒气,又往里挪了些,“请殿主在一旁稍作等待,我这就为您让路。”
“不必了,”她淡金色的眸子看着坐着的鹤卿,“我乘此车上山。”
“殿主说......要坐我的车?那您的鹿车呢?”
“独自拉回去便是。”
月泽吩咐手下弟子将鹿车送回山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跨上了那看起来不太牢固的云罗木车。
因为她的动作,车轮前后滚动了几下,整个车舆也跟着摇晃起来。
虽然月泽面色不改,鹤卿却从她僵硬的肢体动作察觉了她的担忧,便开口安慰道:“殿主莫担心,这车为了适合鸟儿故意做得轻巧,实际上很是牢固,绝对不会将你摔了。”
“自然。”
月泽稳稳落座,身下的座椅是木质的,也没有铺上软垫,这让她觉得有些硌得慌。
鹤卿怕她不习惯,回头查看了数次。
待车门扣好,她轻轻抖了几下缰绳,白鹤会意地开始扇动翅膀。
身后坐着沧水殿主,她不敢掉以轻心,还悄悄嘱咐白鹤一定飞得稳些。
随着云罗车的徐徐攀升,多处镂空的车内结构让风呼呼地刮了进来,月泽不得不屡次压住飘起来的衣摆。
四方鹿车周围都有遮挡,厚重的布帘创造了相对私密的环境,自然也看不到驾车弟子。
她是第一次坐这样简陋的车,却不觉得为难,反倒饶有兴致地端详起鹤卿的背影。
她身形清瘦,挺直了腰板坐着,时不时提醒白鹤不要偏离路线,也不要突然减速。
月泽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白鹤拉着她们几乎垂直上升,没过多久就到了半山腰,再往前转个向就到凌霄门了,红砖青柱的凌霄门就在眼前。
月泽看着越来越近的崖壁,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