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顾青亦心忧此事。
直接查黑影恐怕难了,毕竟暗中能拿到库房钥匙不是难事。若此处再无头绪,说不好整个尚酝局都要遭殃。
他收好试酒勺,细细验看起麻绳还有麻布布封。方才一心验酒,未曾深究,眼下看来,似有蹊跷。
顾青拿起麻绳和布封,放于鼻前深嗅几下,又递给崔景湛:“司使大人,你可闻见酒香之中,还夹杂了些许墨香?尤其是麻绳,酒香浸得不深,更明显。”
崔景湛并未动手,他瞥了眼闻荣,闻荣接过顾青手中的麻绳和麻布,细细打量。良久,闻荣试探道:“卑职闻着,像是有股极淡的药味。大人您看,这上头好像还有指印,灰黑色的。”
闻荣将几个隐秘的灰黑色模糊指印指给他二人看。顾青见状,蹙起眉头。
这几个指印只分布在一侧,难道这人一手沾了什么东西,一手没沾?
不对,那也不会如此泾渭分明。
一个念头在顾青心底闪过,他拿过麻布布封,尽量按最初的位置覆于坛口,将酒坛放回原处。
顾青又抬头看了看日头,定睛思索了好几息,心下了然。
“大人,这上头兴许沾染了五倍子的粉末。”顾青的眉头渐渐拧成一团。
闻荣好奇地看着顾青,崔景湛则是一副不要卖关子的不耐。
顾青指着一个酒坛坛口上隐约的灰黑手指印:“五倍子粉末可入药,也可做药酒。若是蹭在什么东西上头,本是灰色,同这麻布区别不大。可若是暴晒,便会呈灰黑色,且有股陈旧墨汁的味道,亦有人会觉得有涩气,或是药味。”
崔景湛缓缓点头,闻荣亦是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他看了几眼酒坛的位置,比划了一下有手指印的那侧,确实是能晒到日头的位置。
那幕后之人虽小心,思索了大概的墙沿阴影,还是漏了些许,加之这几日每日都是晴好之日,才有此疏漏。
闻荣对顾青的语气还是公事公办,不过眸色里头多了些许敬意:“那你们尚酝局近来可有酿药酒?你可有什么线索?”
药酒……顾青转了转眼珠子,据他所知,近来事务繁杂,原本计划酿酒大比后,会抽派人手制上一批药酒。
这几日断断不会。
顾青心念一转,若不是用来制药酒呢?他心里头咯噔一下,难道是那人?
宫城里头,略微懂酒的人很多,恰巧有个病痛要用药的人不少,能轻易偷到钥匙再放回去也不难。
若交汇于一处,一个人影隐约在顾青心里头现了出来。
可眼下就算去搜,也不一定有线索。
顾青缓缓摇头,探寻问道:“这几个残缺指印可能当作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