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还请给小的一些时间。”顾青深吸了口气,心里头飞快盘算着,他转身微躬恳求道。
“明日辰时。”崔景湛眸光深幽,瞥了顾青一眼。
“大人,要证明小的无辜,此事不难。”顾青冷静下来,有了头绪,“酿酒大比的酒,还有留样,请人一验便知。先前只因官家大度不追究,此事无人提及。但现下涉及有人动手脚,还是得验,可以此为佐证,也免得冤枉了白兰姑娘。其次,大人可以派人查探,小的同白兰姑娘是否相识,是否有往来。至于次酒误呈之事,还仰仗这位禁军大人,尚酝局是否有了消息,应有不止一人,可替小的作证。只是事务繁杂,一夜兴许不够……小的斗胆,至少到明日晌午。”
“罢了。”崔景湛冷哼了声,看了眼闻荣,又用下巴指了指顾青,“照他说的办。只要不太过分,不用来问本使。”
不待闻荣和顾青领命,崔景湛倏地起身,打了个哈欠,快步离去。
“闻大人,小的想麻烦您,先去请几位官家跟前侍酒的宫人,他们都擅品酒,又不是尚酝局之人,如此也免得有人说不公。”顾青思索一番,尚酝局那头寻人作证还需时日,便先从酿酒大比开始。
他属实想证明,自己的酒,是被人动了手脚。
闻荣打量了顾青一眼:“不用唤我大人,叫我闻荣。也不用客套,司使大人交代的事,我都会照办。”
顾青躬身行礼为谢,闻荣遣了几名禁军去办差。顾青瞧着门外几人快步离去,崔景湛的手下,同他何尝没有相似之处?步子都迈得快。
有了奔头,顾青候在这简陋的值房小屋,也不觉苦楚。他瞧着跪在地上的二人,思前想后她二人所言,硬是想不通。
约摸一炷香后,禁军带了五位宫人来,还有尚酝局封存的酿酒大比之作,春宴上剩的大半壶酒。
眼见他们五人一杯杯盲饮下去,候上些许时辰,漱口,换酒,顾青的心直提到嗓子眼。
每尝完一杯,宫人就被带出去,寻隔壁的书吏记载口感。如此验完,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闻荣拿着书吏所载,面色难以捉摸。
“闻……荣,可有结论?”顾青想问又不敢问,终于,他上前两步,问出了口。
“你自己看。”闻荣伸手,将手头的几张纸递给顾青。
顾青控制住双手不要发抖,接过那几张证供:
先饮之酒后味发麻,后饮之酒温润清香。
第一杯不行,后头那杯上佳。
先前那杯后味过涩,第二杯微甘微涩恰到好处。
……
顾青眸中渐润,他翻到最后一页,载有宫人所饮杯次对应之酒。
这五位宫人都言,他酿的酒没有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