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由原本便是圣人钦定的主将, 即便如今局势变幻,可这西山大营的人大多都还是认同他这一身份的。
所以无形之中,谢行玉总还是矮吴由一头。
这也便是为何吴由可以在这时辰召谢行玉过去议事,而谢行玉却不好拒绝的缘故了。
引着谢行玉过去的路上, 那人还是战战兢兢地, 生怕谢行玉会怪自己坏了他的好事。
好在谢行玉并未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在快到吴由营帐之时随口问了一句, “吴将军可有说到底是有何要紧事?”
他自然是答不上来的,只能摇头道:“吴将军只令属下来请将军过去, 并未明言具体是因着何事。”
谢行玉一点头, 也确实是没再多问了。
等到了吴由营帐,这人先进去通传了一声,片刻之后便再出来将谢行玉引进里间,又给二人添了茶水后才退了下去。
营帐中只余吴由与谢行玉二人,谢行玉便也没再伪装,直言问道:“吴将军这个时辰唤我过来说是有什么要紧事, 眼下我已经来了,吴将军便直接说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吴由看向谢行玉, 道:“上京传来的消息,圣人熬到如今, 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谢行玉皱眉,“殿下那边好似不曾收到皇后娘娘的消息。”
“皇后娘娘到底还在宫中。”吴由冷笑一声,“眼下圣人病倒,太子可是手握大权之人,他若是不给机会,皇后娘娘的信还能往外头传吗?”
谢行玉的神色凝住,确实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可片刻之后,他又狐疑地看向吴由,“吴将军这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隋璟都还不曾探知的消息,吴由怎么就有本事先知晓了?
吴由听出谢行玉语气中的质疑,又是嘲讽一笑,“自然是我手下的人费尽心思在上京打听来的,老子如今与你们合作,就是将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一举一动自然都要谨慎小心,无论是打听消息还是别的,都用尽了法子去将事情办妥!”
说罢,他意有所指地看了谢行玉一眼,“不像是谢将军,嘴里说着要为三殿下谋天下,实际上啊,早已陷进了女子的温柔乡!”
吴由这话说得不好听,可谢行玉却仿佛被噎住了一般,着实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来。
说到底,若不是因着江奉容,他甚至不会踏上这条船。
但事到如今,不管最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就已经别无他选。
若不想最后落得满门处斩的下场,到底还是得用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