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真城地问:“其实这个窗户也能用是吧?”
“用是能用。”工长:“它的封闭性还是不错,就是铰链有点卡了,后期上点油也可以,只是……”
工长顿了顿:“这个颜色确实有点难看,看你能不能接受。”
周星言再次看向窗户,被那鲜艳的颜色刺得眼睛疼。
之前的业主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装一个孔雀蓝的窗户。
周星言苦笑一声,安慰自己:“没事儿,我可以接受。”
说是这么说,其实笑得比哭还难看。
哪个设计师能接受一个和整体风格完全不搭的存在。
相处这么久,傅涔也知道周星言在某些方面有些强迫症的存在,站了出来:“三万块钱而已,我们换一个吧。”
“不用。”周星言想也不想就拒绝:“不换,绝对不能再超了,这个口子一旦打开,后期就止不住了。”
周星言装修了几十套房子,深刻知道装修预算一定要控制住的道理,不然后果不堪思想。
她咬咬牙,忽然灵光一闪:“如果重新改个色应该也可以吧!”
工长:“……”
周星言嘿嘿一笑:“我之前买的漆好像还剩了一些,就那个白色的漆,黄师傅你就帮我改个色,应该也便宜很多。”
“……”工长无语道:“确实剩的有,改色的话估计够用,但是改色的人工费要另算啊!”
“可以。”周星言:“你算算人工多少钱,把入户门也算上,那个我也要改。”
工长默默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计算器:“东西也不多,就算你五十个平方,一个平方现在的人工是八十,一共四千。”
周星言:“!!!”
还要四千,周星言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能不能便宜点,四千也很多了。”
工长:“小周,你也干装修怎么多年了,应该知道,什么费都能便宜,人工费便宜不下去,别看只是改个色,这来来回回没有一周是搞不完的。”
“我知道。”周星言尴尬地低下头:“但是后面花钱的地方还多,四千真的也拿不出来了,要不……你让我考虑考虑。”
“……”工长再次拿出根烟点上:“行,你慢慢考虑,我改再跟我说。”
对于改不改色这个问题周星言并未考虑多久,当天晚上,她就做出一个重大决定。
窗户要改,钱她也要省。
为了节省人工费,她自己干。
除了刚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周星言在工地当了几天苦力,后面的日子基本都是做办公室,对于施工的事情,几乎是理论多余实践。
为了更好的提高工作能力,她专门在网上找了些门窗的改色视频来学习。
看着视频里的博主们很轻松的就把颜色换好了,周星言顿时觉得简单的不得了,这不有手就来了嘛。
她信心满满,先去市场花了五百块钱买了需要用的工具,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赶到新房。
改色的第一步,需要砂纸打磨,周星言没有买电动磨砂机,只能一点一点用手打磨。
过程有点无聊且枯燥,但周星言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事情一旦办成,立马就能剩下三千五。
一天过去,打磨进度没有多大的进展,周星言的手差点废了。
第二天,傅涔休息,一起加入了周星言的队伍。
又一天过去,周星言的手彻底废了,傅总也好不到哪儿去,没废,但筷子都握不住了。
第三天,周星言不打算干了,一大早给工长转账四千过去。
【黄师傅,我给你钱,你安排人帮我改一下色吧!】
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有些钱,就该别人挣。
早知道就不作了,还多花五百买工具。
不一会儿,工长把钱收了,又退回来五百。
【小周,我看了一下,该磨的你们都磨完了,就少收你五百吧!】
周星言:“……”
好消息,钱还是只花了四千。
坏消息,当了两天的免费劳动力。
周星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
忙忙碌碌三个多月,硬装的部分终于完成。
虽然周星言已经尽力在控制预算了,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超支了一些。
接下来的软装,周星言格外注意,除了餐桌沙发这些大件儿,其他的基本都是在网上淘。快递直接寄到新房,那段时间,周星言每天不是去拿快递就是在去拿快递的路上。
来来回回跑了几十趟,白天拿,晚上拆,家里的氛围感就这么一点一点被装饰了出来。
最后一批快递是一些装饰摆件,正好又是一个休息日,傅涔陪着周星言一起去取快递,这次的东西比较多,等到全部拿去新房收拾好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太阳正好落山,天边泛起一片橘黄。
客厅的窗户正对着西边,落日的余晖照射进来,周星言一抬头,就看到了一片美不胜收的美景。
傅涔同样看到了,掏出手机对着远处的天空拍了一张。
他向来喜欢记录美好生活,相册里全是他拍的风景照片。
周星言不同,她俗气的很,手机里全是一些截图。
傅涔将拍好的照片配文发了朋友圈,转过头,看见周星言瘫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正在研究什么东西。
傅涔记得这好像是什么测甲醛的玩意儿,叫什么来着?
不过眼下傅涔对那东西叫什么完全不感兴趣,视线全部落在周星言身上。
因为太阳的照射,周星言身上好像度了一层金光,让人看得不真切,又忍不住想要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