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送走客户,周星言就再也坚持不住了,把手上所有的工作全部交接给助理,并向老板请了假。
去机场之前,周星言也是先回家收拾了行李,那天的天气很不好,天比今天还要暗,周星言到家之后便落起了雨。
雨下很大,仅仅收个行李的几分钟,路面便积起了厚厚一层雨水。
乔娜那天正好也在家,她帮助着急的周星言收拾,又把她送到机场。
因为雨大,在楼下一直打不到车,即使有伞也遮不住瀑布般的雨幕,周星言下半身几乎被倾斜的雨水湿透,眼看预定的航班开始登机了,她也越来越焦虑。
那次的车,等了近四十分钟,路上还因为堵车又给耽误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拖着湿漉漉的行李箱到了机场,更大的问题还在后面。
雨太大,机场的所有航班都暂停起飞,很多没到北城机场的飞机也全部延误。彼时已经快下午五点了,周星言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
来电的人有姑姑,姑父,还有关系不怎么好的父亲。
他们打电话话过来的目的都来自同一个问题。
她怎么还没回来?
什么时候能到家?
周星言没有接电话,任由屏幕上的备注跳动。
望着不远处显示大屏上一片红,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助。
航班是在晚上八点起飞的,先坐飞机到了南川,回老家的动车已经停运了,周星言在机场附近住了一晚,第二天天还没亮,赶着第一班动车回了家。
即使用上了最快的速度了,可真正到了家,也已经是中午。
家里已经布置好了灵堂,黄白相间的花圈井然有序地摆放着两边,一口漆黑的实木棺材搁置在两根长条板凳上,下方还燃烧着一盏长明灯。
爷爷已经被封进了棺材,周星言回来的太晚,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两年过去,这事儿一直都是周星言心里无法剔除的尖刺。也正因如此,周星言现在才会在时间上如此焦虑。
好不容易到了小区楼下,不等傅涔把车停稳,周星言就迫不及待的解开了安全带:“傅涔,你等我十分钟,等会儿还要麻烦你送我去机场。”
傅涔直接没给车熄火:“好,我等你。”
回到家,乔娜也在,见周星言火急火燎的进了卧室,她好奇的凑在门边:“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周星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身份证:“娜娜,我奶奶进医院了,我得先回去。”
按照她俩之前的计划,原本是打算两人放假一起回南川的。
揣好身份证,周星言又打开衣柜拿了一套衣服,为了不等托运,她这次没有带行李箱,衣服也拿的不是很多,冬天的外套不常换,她只准备了一套内搭。
零星几件直接用个纸袋子装着。
乔娜皱眉看着她忙碌,也不由自主想起两年前那段过往,转身走到玄关,拿起一直放在那里的车钥匙。
周星言收好东西出来,乔娜也已经准备好了,她打开门:“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周星言:“傅涔一直就在楼下,他会送我去。”
乔娜:“……”
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慢慢收了回来,乔娜脸上的失落一散而过。
她牵强的挤出一抹苦涩地笑容:“这样也好,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再次坐上傅涔的车,周星言感觉天越来越暗了。
驶上机场高速,毛毛细雨随着风落下,望着被雨水拍打而变得模糊的车窗玻璃,周星言心中不由泛起担忧。
“下雨了,傅涔,你说航班会不会取消?”
傅涔打开雨刮器,将车前的挡风玻璃清扫干净:“这雨不大,应该不会。”
应该,也就是有可能了。
周星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刻,她深切体会到了傅涔为什么这么讨厌下雨天。因为真的很烦,会让很多事情变得不顺。
这颗心一直提到机场,等到飞机顺利起飞之后,才彻底落下来。
万米高空之上,周星言给手机关机,接不到任何电话和手机,迎接她的是一片未知。
经过几趟接二连三的转车,周星言到达姑姑所说的医院时已经快要到晚上了。
奶奶下午就已经做好了手术,此时半条腿都打着石膏躺在床上。
麻药劲儿过去,奶奶嚷嚷着腿疼,姑姑心疼她,给她开了几根止疼泵,用上不久,奶奶痛感消散了一些,这才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周星言到时奶奶睡得正香,她小心翼翼钻进病房看了一眼。半年不见,老太太好像又瘦了一些,插着针头的右手只剩一层皮包裹着骨头。
本就面黄肌瘦的脸此刻更是没有一点血色,那只被石膏包裹的腿半吊在床尾,摇摇欲坠。
周星言脸上露出一抹痛色,转头询问和她一起站在床边的姑姑:“奶奶情况怎么样?除了腿还有那里受伤。”
姑姑同样忙碌了大半天,开车两三个小时赶回云充,做手术时一直焦虑不安,眼下好不容易事情告一断落,她也难得松了口气。
“只有腿,其他都没什么大问题。”姑姑一脸疲惫,庆幸道:“还好只是骨折,把骨头接上就好了,要是磕到了脑袋,那后果才严重。”
闻言,周星言一路上悬着的心这才落地,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奶奶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
姑姑长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她闲不住。”
第 87 章
为了能够实时监测奶奶的情况,姑姑在去年就在老家的院子里安装了一个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