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再次开口了。
沈红城不是第一次听见鸟类说话,因为他小时候和父亲去过舒城的花鸟市场,那里的金刚鹦鹉在人的调教之下,甚至能说一段单口相声。但是这只八哥发出来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一只鸟发出来的声音,而像是人发出来的声音,并且是一个女人。
门口好像传来了脚步声,“哒哒哒”的声音,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很近,很响,大概是陈新柯说的那个女租客。
“你别过来,别过来。”
这是这只八哥说的第三句话。不过这次声音换了,像是一个迟暮的老者。沈红城本想叫那个陈新柯也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门外那段幽暗的走廊实在让他害怕。
自从那天晚上在厕所听见了那诡异的对话之后,沈红城便买了个比较大的痰盂,用来解决起夜问题,翌日天亮了再去厕所倒掉。至于那个恐怖的充气娃娃,他曾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去查看过,居然不翼而飞了。
这座楼真的好怪啊。
第一次出远门,就陷入了这么诡异的境地。这么看来,那个少女的失踪根本不是一件什么稀奇的事情。再这样僵持下去,搞不好自己也会有危险。毕竟很多事情尽头的骇人真相,其实就是要人命的地狱。
想到这里的时候,沈红城再次看向那只诡异的鸟,发现它开始不停地上下扑腾,发出凄厉且难听的叫声。虽然笼子并没有上锁,但是它却一直没有飞出来。
沈红城三步并作两步,立刻栓上了鸟笼,然后将其拎到了窗口,准备直接从楼上扔下去。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这只鸟却又突然安静了下来,呆呆地立在那儿,乖巧得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而且沈红城这时才发现,窗户这里安装了防盗窗,根本没有办法把鸟笼直接扔出去。他也没有胆量直接徒手去抓那只诡异的鸟,因为它身上有一种比瘟疫更加可怕的东西。
沈红城站在窗口朝外望去,发现对面一些大楼的许多窗户都紧紧关闭着,但是还开着瓦数很低的灯,透过那灰蒙蒙的玻璃,可以看见来回走动的人影,呼呼转动的空调外机,传来的热风似乎已经吹到了他的脸上。
沈红城放下鸟笼,他突然萌生了另一个想法。
既然这只鸟能够说话,那应该像鹦鹉一样很值钱。
这一趟来就是为了挣钱的,怎么挣不是挣呢?况且这只八哥也不是什么国家级的保护动物,只是诡异了一点,但这恰恰很有可能就是它的卖点也说不定。
想到这儿,沈红城心头竟然闪过了一丝窃喜。他再一次躺回了床上,紧紧抱着枕头,并且试着把这个枕头幻想成言歌茗。
沈红城其实很少抱着言歌茗入睡,尽管言歌茗总是以各种不同的姿势抱着他。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平躺着的,会在黑暗中睁开眼看看天花板上的吊灯,等到那盏吊灯有摇摇欲坠的趋势的时候,困意才会慢慢袭来。这个睡姿似乎可以让他的呼吸更加顺畅一些,言歌茗则总是把脸依偎在他的怀里,那股迷人的体香有的时候很助眠,但有的时候又会让他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