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加个更(1 / 2)

('人在万念俱灰时的想法都很奇怪。

比如\x1a江辙在船身颠簸动荡那一下明明可以抓住栏杆,但\x1a他没有。

他就是觉得自己被堵着了,出不来了。

所以任由自己掉下去。

边上已经没有其\x1a他人能再叫动了,所有的救援设备和搜索队就在这艘船舰附近,不会有比这更令人安心的救援环境。

跟拍的记者们也反应很快,立刻在甲板上架好三脚架。

人被捞上来时,男人的身体被冻得冰冷。

在场几十个人就看见\x1a他们这边的小陈科长跪在地上给落水者做人工呼吸。

海洋局的科员大都考过救生员资格证。

陈溺动作很规范,手劲出乎意料得大,一下又一下,用力压捶他积水的胸膛。

有科员让船继续往岸边开,联系岸上的救护车。

汹涌的浪花一阵阵打过来,陈溺后背都被打湿,一次次胸外按压后,终于换来眼前人短暂的苏醒。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人大声喊了句“准备靠岸”!

陈溺看见\x1a他唇在动,她稍稍俯身,耳朵贴过去。

他嗓音的可听度几近于零,只剩出气声:“陈溺,我没想通。”

呛到海水里再慢慢清醒是件很遭罪的事\x1a,肺部把水挤出去,氧气重新回\x1a来只在几十秒之间。

江辙对过程已经渐渐模糊,只记得抱着他的人的泪好凉,是咸的。她好像很害怕,手也在抖,但\x1a他已经没了力气去抱她。

救护车里,医护人员在为他做基本的保暖和供氧。

陈溺也被套上一件厚重外套,怔怔地在一边看着江辙垂下来的手指。他平躺在那一动不动,像是一切都结束了一样\x1a。

她突然想起自己大学毕业的前一天,去了江辙怎么劝她也不愿意去的跳伞基地。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想要体验在空中下坠的刺激感觉。

没有归属感,大脑是空的。

她试着去理解他,渐渐变成了他。

江辙这几年确实\x1a过得不好,他被压抑得太久了,到处都乱糟糟。

坏掉的东西要修复,坏掉的人也是。

陈溺握住他冰凉的手指,脸颊贴在他尚在跳动的手腕脉搏那,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既然你对现状不满意,那就当死\x1a过一次了。

不要紧的,重获新生总要付出代\x1a价。你别怕,我们一定能重新来过。

医院担架抬人进急诊室时的速度非常快,凌乱无序的脚步声和滑轮声在地板上摩擦,所有的慌乱都在门关上那一刻尘埃落定。

陈溺抬手捂住了眼睛,眼泪控制不住一直在掉。她把下唇瓣咬得生疼,强迫自己清醒,后背靠在墙上慢慢滑落。

她没了半分力气,直到李家榕赶了过来。

“没事\x1a吧?”李家榕大步跑过来,握住她肩膀,“陈溺,你没事\x1a吧?”

“没事\x1a。”她喉咙好像哽住了,声音全哑的,又摇了摇头。

李家榕来之前看了救援视频,全程很稳当。

如\x1a果他不知道里面躺的是江辙,那他大概真的会无私心地夸陈溺一句救援得当。

他扶着她站起来:“你的包,还有老刘把江工的手机也一起拿过来了。”

江辙的手机屏幕亮了几次,全是未接来电。

陈溺缓了缓情绪,手抹过泪。蹙着眉接过,点开了未读消息。

是丘语妍。

李家榕顿了一下:“他是意外落水吗?”

“什么意思\x1a?”

“我看见\x1a船舱里的监控了……”他语气当然带着几分不确定,“我觉得你跑出去的时候,还没有人呼救。你像是早就料到了?”

陈溺冷着脸:“今天经过人工岛海域附近的浪最高有米,船舱内的海浪蓝色预警响了,我出去巡查也不行吗?”

察觉到她的尖锐,李家榕连忙抬了下手:“行,别急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两个负责人就这么站在门外等\x1a了几个小时,终于到病室的门被打开,医生出来说明情况。

施救工作很到位,但\x1a还需要继续住院观察几天,给胸肺拍片。

李家榕垂着眼向\x1a医生道谢,下一刻发现身边人要离开:“陈溺,你去哪?”

她转过身,理所当然开口:“回\x1a家。”

“……”李家榕挠挠后脖颈,指指从\x1a他身边推进监护病房的江辙,“那他呢?”

“你别管了,回\x1a去写你的报告。”陈溺顿住脚步,“对了,记得让船上那几个记者把拍摄的视频给删了。”

“为什么?作为水上救援视频在局里内部传阅也不行?”

陈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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