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若陀惊愕的注视中,摩拉克斯起身,拾起桌上那壶早已凉尽的茶水,为自己倒上一盏,看向杯中之影:“或许流水无意,可若说盘石无心,我这份难以言明的思念,怕是要贻笑了。”
说着,岩之魔神转身:“不过,哪怕只能错肩,也是好的。这一程,我护他,已是无悔。接下来,他不还,我也知足。”
“……呃,”尽管气氛被摩拉克斯烘托得十分悲伤,但若陀还是回过神来,没被对方得思维拐跑:“你,你怎么这么笃定他不会回来?他跟你说了?”
“虽然没有,可如你所见,我非他之神明,他非我之眷属。璃月更非他的家乡,他肯于此地徘徊千年,自是为了有朝一日,早日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天空之上。待魔神战争结束,罗剎的神明自会将他送往该去的地方,他的战斗也会继续进行,”摩拉克斯说着,将那一碗凉透的茶盏放于桌上:“如此想来…达达利亚,又有何回来的理由呢?”
“哦……”至此,若陀长长地感叹了一声,“怪不得归终说你就是一块不开窍的石头…”
未等摩拉克斯反问,若陀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一指摩拉克斯手上的扳指:“那你干脆摘去那物什好了,反正那小子也不会回来了。你知不知道留云真君私下里给你拢了足足八本花名册?你得给后来者机会啊。”
虽然听出来若陀在开玩笑,但摩拉克斯依旧坚定地摇摇头:“这又是如何说笑得的?天地易变,盘石无转。吾之妻子,从今往后,也只达达利亚一人罢了。”
看到老友一本正经的样子,若陀不禁笑得更大声了。虽然可以提醒对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是看着对方如此悲壮的模样,岩之龙王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甚至是,不知道要怎么吐槽——
“——阿嚏——!”
达达利亚打了个喷嚏。
机巧小车之中,达达利亚一擦鼻子,顺势往被子里缩了缩。
夜深,无雪,皓月当空,月光将森林中的一切映得发亮,连内心隐去的情绪都毫发毕现。
青年睁开眼,忍不住钻出被子,看向怀里,空无一物。当然。那条小龙不在,摩拉克斯也不会来看自己,快一年了都没来过。
毕竟魔神战争打得这样惨烈,他是归离的王,璃月的王,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出宝贵的时间,跑到这种地方来看自己。达达利亚自然理解。
可…会不会把我给忘了?毕竟他似乎真没打算让我回去…那我这么急匆匆地往回赶,会不会显得很那个?虽然我也没有特别想他…
想到这里达达利亚不禁皱起眉,一咬指甲——莫名其妙的烦躁在心中发芽,白日里没有的情绪被月色悄悄地翻腾出来。这算什么,午夜的灵魂不设防?还是自己太久没有战斗,开始变得纠结,婆妈?想到这里,达达利亚立刻深呼吸,制止了接下来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