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达达利亚身边,将青年从床上扶起来,靠到自己身上。
但这一幕何其相似。摩拉克斯心头一动,忽然想起,自己曾经这样喂达达利亚服药多次。自从来到这里,青年就一直在受伤。这也是战士选择的道路吗?还是自己终究没有那样强大的力量,足够护得众生安然,护得枕边人无恙?
调羹贴到达达利亚的唇边,正如歌尘和若陀所言,这是掺入了过多仙力的药物,常人恐怕难以招架,但若是对岩元素亲和的达达利亚…
对岩元素亲和吗。
未来的自己,果然也一直在帮着达达利亚啊。
摩拉克斯这么想着,但青年正陷于极深的昏迷,始终无法好好地吞咽。金色的药汤顺着他的唇边流下,流到他颈边暗淡下去的岩印之上,若是常人,这恐怕已是死兆,但正如军医所言,的确有什么东西护住了青年的心脉,让他始终吊着一口气,不死,但也迟迟不能转醒。
虽然我可以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将你唤醒,但,我终究要保留力量,以此间的百姓为重。
我…不可拥有太多私心。
……抱歉啊,达达利亚。
用浮光锦帕擦净达达利亚脖颈上的药汤,摩拉克斯将那碗中之物盛出一勺,含入口中。
他扶正达达利亚的脸,将口中汤药,以吻相渡。
帐内寂静无声,只有调羹碰撞岩碗,和二人吐息交融在一起的声音。摩拉克斯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将碗中汤药都喂给达达利亚。尽管这实在是算不得有关爱意,浪漫,动情的吻——也或许正像是摩拉克斯对达达利亚感到抱歉,他知道自己注定无法将自己的心,全部只投向一人。
他们之间的吻,总是掺着这样那样的杂念。
喂尽最后一口汤药,摩拉克斯担心让达达利亚直接躺倒会呛到,便让青年靠在自己的身上,半卧一会。静了一会,神明大人伸出右手,轻轻地握住达达利亚的左手,搭上他的脉搏,就这样保持了片刻。
感到达达利亚的脉象趋于平稳,摩拉克斯才让达达利亚躺回床上,再次为他掖好被子,又一抹他额前的刘海。
就这样吧。我的私心就到此为止了。神明大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