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的脸立刻耷拉下去：“这…你们好歹给我点盼头吧？”
他忽然伸手抓起桌上的平板，用力晃了两下，晃得强尼的影像都跳动闪烁不已，强尼更是大骂：“你TM放开老子！”
赖宣并不回答，只是打量着银手。他在思考。
“你…你TMD，你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我具体在做什么，现在不好全部说明，只能告诉你们，我是要对付荒坂，对付荒坂三郎。”
李游则实话实说：“那确实不是，他偷relic芯片主要是为了打击荒坂三郎，其次是为了联系黑墙之外的奥特·坎宁甘，跟你本人没什么关系。”
赖宣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强尼·银手，赛博朋克中反抗者的代表，曾经的传奇。”
而一旁的赫尔曼则在此时咳嗽了一声，低声询问：“那个…我这边还有事吗？如果没有…”
不过李游却并不着急让它们尝试联络奥特。别的不说，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先跟强尼聊一聊的。不然要是强尼在AI奥特耳边吹吹风，让她把义体夜魔们的脑子全烧了就好玩了。
强尼·银手的眼睛立刻跳了一跳：“…奥特？黑墙？”
“噢，顺便，这里还有其他同人爱好者，根据丽丽的文章，用软件创作出的视频短片…这些我都会在这里循环播放，你慢慢欣赏吧。”
在这些人当中，布丽奇特和滑条，是最重要的两个负责人，此时就正忙着调整设备。
强尼再次想要怒骂，但是李游已经重新按下了播放键，电脑里继续传出朗诵《基情煎蛋》的电子音，而且此时已经开始进入正文。
他扫视了一圈，虚拟跃动的双眼这次落向了李游，问：“…你又是谁？刚才那条荒坂家的狗呢？”
萨沙：“…嗯？”
V同样看了看他，毫不在意地说：“我就是个打工的罢了，不用管我。比起这个，你继续说啊，刚才的后续呢？我还没听够呢。”
但是李游毕竟也不是要为难强尼，最好是能跟他也达成合作，所以这个程度应该刚好。
李游的脸部肌肉微微抽搐：“……差不多得了。”
别的不说，总不能赖宣这边刚偷了一块芯片，那边赫尔曼直接再敲三块出来，那他不就白忙活了吗？
好吧其实这倒不是关键，数量不是问题，重点是芯片本身代表的荒坂机密，所以不管赖宣偷了几块，实验室里还剩几块，三郎都是会来的。
他把门外的布丽奇特叫了进来，叮嘱了两句什么，布丽奇特立刻跑到外面，过了片刻就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跑了回来，把电脑放在平板旁边的桌上。
“你他…”
但他没有发作，已经被迫接受了自己处境的他很清楚，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明白现在世界的情况。
李游则说：“你在说什么？这可是你的忠实粉丝的精心创作，据说在同人圈里很受欢迎的，你不看看岂不是对不起这些粉丝？”
桌边的三人，赫尔曼，赖宣和李游，都看向这个浮现出来的印迹，而他也随之睁开了双眼。
“东西拿到了就好。”
强尼：“！！！”
这样一来，李游和赖宣布局里的关键一步，也就能够达成了。
V倒是无所谓，她又对武侍乐队没什么兴趣，只说：“你自己有打算就行。”
“等等，你TM要干什么，这TMD是什么！？”
曼恩等人面面相觑：好家伙，虽然有心理准备，你这还是一下子抛了一个重磅炸弹出来啊！
“强尼克里CP，我永远爱你们！！”
他咳嗽一声，说：“…没有，进来吧。我正在跟这位强尼·银手先生聊天呢，可惜他好像不太待见我，话都没说几句就开始破口大骂，还搁这儿造谣，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我都懒得说他。”
李游这才看向了他：“当然有事了。而且你不会觉得你还能走得了吧？”
“你这家伙…”
李游点点头：“确实。”
V终于是没忍住：“…你也不用这么整人家吧？”
赫尔曼：“……”
看得出来，赖宣本来应该在跟他说些什么。
而李游调整了平板的设置，把强尼的数据影像缩到只有十几厘米高，然后对他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强尼看了看赫尔曼的一身西装，和那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气质，就知道他是条彻头彻尾的公司狗，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明显的厌恶。
即使是荒坂三郎也必然不会想到，在自己的好儿子赖宣眼里，如今连relic也只是诱饵罢了。
“我需要你拿出一份设计图来，做一个转接器之类的，让芯片能够跟各类电子设备相连，能不能做到？”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别废话，给我激活它。”
“你们这是…”
因此，哪怕退一万步说，当年的赖宣真的是强尼·银手的粉丝，如今的他，也必然早就看明白了银手这个人的本质，态度也理所当然地会发生改变。
李游：好吧，看来赖宣不是。
“不，我…”
布丽奇特在电脑上操作了两下，调出了播放器，打开了某个未命名文件。
“我最先说这个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我要做的事非常困难，风险极大。任何人不希望冒这种险，我都绝不会介意。”
被强制关机了好一会儿的强尼，这次现身就冷静了许多，没有上来就破口大骂。
赖宣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当然知道。那又如何？他现在不过是一道印迹，难不成还能再跳出来炸一次绀碧大厦？”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一头微卷的长发，身穿战术背心和皮革长裤，胸前挂着狗牌，戴一副飞行员墨镜。
平板投射出道道数据光流，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人型的模样。
于是李游带着赫尔曼，又进入了夜魔们刚建起不久的安静隔间。在这里，他再次启动了插有relic芯片的专用平板，将强尼的影像投射出来。
“啊，对了，这我还是让他们找的限定完整版，有十八禁内容的哟。”
当他带上房门的一刻，强尼愤怒和不甘的咆哮声也被隔绝在内。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狗屁世界怎么还没改变！？还是公司说了算！老子当年写那些歌、做那些事，全都TM喂狗了！”
李游叫来两只夜魔，把他带了下去，又让其他人在隔间门口随时待命，看着强尼的动向，这才跟V一起离开了地下基地。
“额…”
“你没得选。”
李游想了想，说：“那就…先研究研究智能手枪吧。”
“那边那条荒坂的狗！你跟荒坂三郎是什么关系，老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伱肯定知道！快说！不然老子杀了你！”
就像神经矩阵之于往日之影DLC一样，relic芯片就是贯穿本体主线剧情的关键道具，甚至DLC剧情能跟V联系上，也要归功于这块芯片。
“可惜，即使是你，也不过只能摧毁一座无用的大楼而已。
看着众人的表情，他就是想拒绝，也说不出口了。
不过此时，他被两只义体夜魔押着，汗流浃背，不断地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却还是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
“你他妈的——！！”
萨沙：“！？”
“…您，您说。”赫尔曼依旧冷汗不断。
“没错！能跟荒坂正面干，就是死也能扬名立万了！”
听到李游的声音，赖宣转过头，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眼神中则满是坚定。
李游立刻明白过来，不由得也松了口气。
但即使是他也不会想到，这次来了就回不去了。
他已经把原始之枪插在了套房的卧室床头柜旁，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瞬移过来。
“我想想，这篇文章的标题好像叫…噢，对了。
如果说2020年代的赖宣会认同银手，倒是不奇怪，可是经历了这几十年后，赖宣的眼界和想法都大幅改变了——没变的只有他从一而终的理想信念。
李游本来倒是完全不在意他的嘴臭，反正他也就只能骂两句过过瘾罢了，但是…
强尼：“！！”
就见V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卫也说：“师父，我知道的，你最近一直在忙很重要的事，也知道你好像不想让我们参与。”
“你接下来要做另一件事。relic芯片既然能够在平板里激活，那应该也能跟其他电子产品交互吧。
“哈哈哈，好！”曼恩大笑，“那就这么定了！”
“别急啊，银手先生。”李游打了个响指，“马上就好。”
“…老子他妈的…这是在哪儿？”
赖宣应对荒坂三郎很有心得，他表示，三郎这次应该没有起疑。
所以他们的计划还是一样。relic对于荒坂三郎意义非凡，这是他通往永生之门的钥匙。知道relic实验芯片失窃后，三郎必然立刻就能联想到赖宣，然后就会哼哧哼哧地跑来夜之城，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游戏里原本的赖宣，明面上的计划是把relic芯片卖给网络监察，他具体的打算无人知晓，李游也不知道游戏背景里巫毒帮的介入，是不是跟这个世界一样背后有赖宣的影子。
赫尔曼：“！？”
所以再次能够看见外界了，强尼也谨慎了许多。
2077的玩家圈子里一直有一个说法，认为赖宣是银手的粉丝，不过这个传言李游以前查过，并没有找到实证。
他跟赖宣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互相点头。
接着，一道悦耳的电子音响起，那是阅读软件开始朗诵指定的文本。
他说着，看了看身后的高仿版重锤，和四周的义体夜魔。
从第四次公司战争里荒坂的失败、红色时代的到来、黑墙的建立，再到新美国发起的统一战争，和荒坂的介入，夜之城的局势反复变化，与当年已经大不相同。
不过这不影响他把赫尔曼抓过来。
大卫和其他人也都露出笑容，倒是萨沙，虽然也很开心，不过她看着李游身旁的V，双眼微微眯起。
他记得按照设定，强尼也并不是纯直男，是能接受男性对象的，所以这么做最多不过搞一下他的心态罢了。
有不少玩家没意识到，为什么往日之影DLC要设定在V起码过完了巫毒帮的主线任务之后？
答案其实非常简单，因为在巫毒帮的主线任务里，马曼·布丽奇特利用了这块储存有强尼·银手的人格印迹的芯片，与黑墙外的奥特建立了联系，而relic也由此与黑墙产生了关联。
赖宣的语气已经变成了命令，到了这个时候，在赫尔曼面前他已经完全不装了。
强尼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过度：“不然呢？荒坂赖宣，不就是三郎那个老杂种的儿子吗？你不就是他的狗吗？”
李游冷笑一声：“让你欣赏一下，这些年人民群众的全新创造！”
“还没完呢。”李游再次打断，笑容更加欢快，“除了《基情煎蛋》，还有丽丽·银手的后续作品《强尼和惊天大秘密》，以及同人网站里最受欢迎的CP文，各种玩法、各种箭头的都有。”
“你TM到底在搞些什么…”
当然，对于李游来说，relic的作用跟对巫毒帮是一样的，他们都希望用这枚芯片来联系奥特，百灵鸟暂时得靠边，现在还没她的事。
所以他才决定走上如今的道路。
李游自然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跟他多说，转而布置起了任务。
“我…死了？”银手先是怔然，然后暴怒。
这种时候就别给自己插旗了。
但众人的态度很明确了，于是他咳嗽一声，说：
“好。那么，我先把这个阶段的任务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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