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用!
任凭头顶那些国士如何嘶喊,老百姓就是在四处逃窜。
“快走啊……听说燕军已经打到了淄水北面,这两日必然会渡水作战!”
“守不住了,一败涂地!”
“临淄城就要陷落了!”
老百姓人心惶惶。
整个街道上,都是慌乱的人群。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身穿黑色玄甲的士兵举着长矛哗啦啦如同流水一样的从官道上流淌出来。
那一队大约数百人的士兵背后,又有一个巨大的囚车。
囚车里装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闭着眼睛,立在囚车之中,瘦骨嶙峋,傲然挺立。
“苏相啊……”
“真的是苏相……”
“苏相犯了什么错,居然被关了起来?”
正在四散而逃的老百姓顿时都静了下来,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
苏相,那可是齐国的正卿,是一个人接受过六国相印合纵抗秦的总设计师。
这种人,怎么会被装入囚车之中。
那士兵之中一个为首的头戴红缨的将军手持长矛对着天空高高的举起来,随即大喝一声,道:“奸人苏秦,乃是燕国和秦国派到我大齐国的奸细,他为政数十年,殚精竭虑筹谋,一日日空耗我大齐国力,以至于齐军如今四面受敌,且屡战屡败,被燕军打到淄水!”
“如此奸相必不可留!”
“今日传齐皇口谕,令车裂之!”
哧溜溜……
几声烈马的嘶叫传到了大街上。
有士兵将关着苏秦的囚车给打开,强行将他从囚车上面拖了下来。
香火国士,永远受制于人。
想苏秦曾经也是无双国士,堪比炼虚期老妖怪的存在。
然而,一旦被国家收回了身上的香火之力,他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修为的耄耋老人,风烛残年,不胜凄凉。
“苏秦……陛下说了,赐你一碗酒,喝了好上路!”
“送过去!”
将军一摆手。
便有士兵端着一碗清酒,来到了苏秦的身边。
苏秦冷然一笑,沾满血污且挂满了皱纹的老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他拒绝喝酒。
“苏秦!”将军骑着马,在苏秦身边晃了几圈,道:“陛下问你,你如今临死,可有悔意?”
“哈哈哈哈哈……”
苏秦哈哈大笑,道:“苏秦,无怨无悔!”
“只是我恨啊……恨不能亲眼看着燕军,攻入临淄城!”
头戴着红缨的将军顿时大怒,道:“老匹夫,找死!”
他手里的长枪收起来,却拿出来一条软鞭,对着苏秦的身体狠狠地抽了几下。
“嘶嘶嘶……”苏秦浑身颤抖,道:“将军手下留情,送老夫一个痛快,别抽了……甚疼,甚疼,甚疼!”
“疼?”将军哈哈大笑:“堂堂苏相,居然如此作态?”
苏秦面色一苦:“老夫只是个凡人,尚不能忍受皮肉之痛啊……你这样,送老夫速速赴死,老夫送你一番机缘如何?”
那将军脸色猛然肃穆起来,道:“是何等机缘?”
苏秦道:“吾死后,身上纵横之气会化为一缕黑麻,此乃【浴道神麻】,届时你可取走,如何?”
“哈哈哈哈……”那将军哈哈大笑,道:“老匹夫,本将军也是个三品国士,也知你所言这浴道神麻,乃是上古圣贤死后所留之物,你一个奸相,也能化出浴道神麻?”
“可笑,可笑!”
苏相道:“你焉知老夫不是圣贤耶?”
将军道:“哈哈哈哈……喊疼的圣贤吗?”
苏相摇摇头:“圣贤也是人,亦知疼痛矣!”
粗大的麻绳,从五个方位,分别将躺在地上的白衣老人给死死的绑住。
老人躺在地上,脸上现出从未有过的安然,他看着高空,微微一笑:“师尊,弟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