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韩福贵心里美滋滋的。
老爷子不好喜形于色,回道:“小器件,拼接起来不算费力,关老姐倒是过誉了。”
韩舒摆放好残片,突然回头道:“爷爷···”
几人闻声看去,不由大吃一惊。
残片拼合后,所成的图案乃是人体经脉,走向和分布绘制得分毫不差,甚至隐隐还有炁息流淌其中。
关石花笑容收敛,总算是知道那人怎么瞒过仙家的双眼了。
精灵望炁,看的就是人体经脉炁息的流动,这贼人是以图录绘制脉络,灌输炁息于其中,模拟人体,以瞒天过海。
是个精通神机和符箓两大门的杂术大家,乃至于对医学都有部分的了解。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除了当年‘全性’的梁挺,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了。甚至在知识的涉猎上,有过之而无不及。”韩福贵叹道。
“为何这种级别的大宗师,到最后步入了歧途?”
杜玉衡听着师弟的喃喃碎语,没有多言。
毕竟在出马仙一脉的地界,有些话不好随意说出口,在他看来,拿几只小的精灵研究术法,貌似未尝不可。
古来多少实验的成果,都是应在动物上换来的。
关石花沉默无言,手指颇有节奏的叩打膝盖,“东北地界的事,老婆子倒是能忙得过来,可这躲在暗处的贼人···”
杜玉衡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近些年来,关老姐貌似少有外出,是打定了要隐居吗?”
“哈哈哈!老了老了,也该是退了,这么一个破事,都快给老婆子难为死了,还外出掺和啥事啊!”
关石花拍腿一笑。
听似豪放不羁的笑声中,真给韩舒感受到了几丝酸涩。
萨满教传承数千年,真就要落得一个委曲求全的地步。
能够无条件拘禁灵体的“拘灵遣将”,在出马仙一脉看来,简直就同毒术无异。
“两位老弟不用掺和这浑水,外面的事,老婆子找公司商议一下,那贼人再能躲,也躲不过公司在全国的眼线。”
“至于长白山,几位仙家最近都将小辈儿的看好了,出不了大乱子。”
说罢,关石花看了眼韩福贵,“韩老弟之前说的其他事,是指什么?”
“噢,我这孙儿说是对巫术感兴趣,就想着来请教一下。”
“孙子一句话,你就带过来了?你这爷爷当得称职啊!”
韩福贵老脸一红,“隔代亲嘛。”
“那今天腾出一个下午来,把孩子交给我。”关石花说道。
“长白山的事情还没解决,哪里敢扰烦老姐你亲自出马,给小子找个水平差不多的族内长辈就成了。”
出马仙家的话事人亲自授业,倒真是让韩福贵有点惶恐。
关石花摇头道:“无妨,再盯着也就那样,韩老弟你就当我是心血来潮。”
她看了眼韩舒腰间挂着的烟杆子,现在用这种老器件的人可不多了。
人一老,总喜欢追忆过去,难免睹物思人。
看见这器件,就总是想起小时候喜欢拿烟锅敲她头的师父,廖胡子。
“小舒。”韩福贵招手示意。
一旁的韩舒从傀儡碎片旁站了起来,像模像样地拱手作揖,“晚辈韩舒,劳烦姑奶奶了。”
关石花笑道:“跟姑奶奶说说,你想学什么?”
韩舒抬头道:“关于‘巫’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