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的跑,跑得累了就走,又拿着手中的扁木棍一路地挥动着。
路上有树,树有树枝垂下,他没有挑那低垂的叶子。
而是跳起刺击高高翘起的树枝,棍如剑,刺落那高高在上的叶子,一片片纷落。
路上有灯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刺落在地上,像是一道道会割伤人的剑光。
他朝着那些落下的灯光挥动手中的木棍,人从边缘冲过,棍剑斩过光,光亦被阴影阻隔,似断了一下。
他随心所欲地挥动着自己的剑式,游龙十三式,自由地挥动着。
耍一阵子,跑一阵子,跑一阵子又走一阵,再又边跑边挥剑。
终于,在到家里之后,他也耗尽了力气,整个人疲惫却又有一种异样的轻松,刚才的不开心像是全都随着一路的挥剑而发泄出去了。
他去敲门,没一会儿,便听到了有比较沉重的脚步快速的靠近。
铁锁被拉动,爷爷的身形映入眼中。
他在这一刻发现爷爷的其实已经没有自己高了,原本一直觉得高大健朗的爷爷,在院中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佝偻了。
“这是怎么了?满头大汗的,车子呢?”裴四爷惊讶的问道。
“车子被人偷了。”裴矩说完,还把那断了的锁举起来,他一路回来,居然连那锁也带回来,因为锁里面有铁,可以卖点钱的。
“偷了就偷了吧,一路跑回来的?”裴四爷让开进来的位置,裴矩‘嗯’了一声,说道:“爷爷,我跟你说,我一路的跑,一路的练剑,感觉剑术又有进步了。”
裴四爷却并没有笑,说道:“你从那里一路跑回来,这个时间,今天那里没有讲学吗?”
“有,我看了一下,感觉那里不好,像是骗钱的地方,不想在那里学了。”裴矩回答的很快,像是在心中早就酝酿好了说辞。
裴四爷愣了一下,随之说道:“什么骗钱的地方,人家怎么也是这海市秘禁协会的副会长,哪里会去骗钱,而且……。”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然后转身看向裴矩的眼睛,带着怀疑和气愤的问道:“他向你收钱了?”
裴矩到底还是不善于撒谎,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没有见到他,可能是登记的人不知道。”
裴四爷立即转身,朝着屋内而去,他走的比之前快多了。
来到屋里,来到靠墙壁的一张桌子边上,抽开里面的抽屉,拿出一个黑皮封面的小笔记本,翻开到最新的一页,那里有之前田有汉打电话来时,他抄录的电话。
电话本拿到沙发边,按开免提,便要拨打,只是才按三个数字便又停下了,然后关掉。
灯光之下,裴矩看到爷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
“爷爷,……”裴矩想说没有关系,但是想到如果不考这个【秘禁学证书】,那么剑堂就办不了证,那可不是没关系。
裴矩突然觉得屋子里的光都压抑了起来,因为被外面的黑暗包裹着,压得只能够在这屋里出现,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