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弋回想片刻,说:“应该是在参加学校组织的义卖活动。”
“这么有格局?”司施面露赞许,煞有介事地竖起大拇指,“如果当时世界真的毁灭了,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你都在行善积德。这是何等的高尚,着实令人景仰。”
“学校才是真正的主办方,我不过是有幸参与,徒得虚名罢了。”
“别这么谦虚,君子论迹不论心嘛。”司施胳膊肘撞了撞裴弋,“义卖的最终结果总会造福到需要帮助的对象。何况你本来就是很好的人,不能因为有官方组织存在,就忽略掉你个人的贡献。”
司施夸起裴弋来从不手软,裴弋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溢美之词,听来听去,还是觉得司施的话最中听。
他眼眉含笑,反问道,“你呢,你那天在做什么?”
司施不假思索:“我在上体育课。”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司施凝视着前方缓慢下沉的琥珀色夕阳,回忆起当天的情形,“当时上课没多久,我们做完热身操以后,老师就宣布原地解散,放我们自由活动。下午3点14分35秒,我还专门记了一下时间。我站在操场的草坪上仰望天空,好像我潜意识就认为,末日来临是从天色的变化开始的。最后等来等去,等到脖子都酸了,还是最开始那片天,晴朗得什么都没有改变。”
“你很相信世界末日吗?”裴弋听完盯着她看,“预言没有灵验,你看上去有点遗憾。”
“那倒也说不上。”司施瞥他一眼,反驳道,“我就是觉得世界末日听起来挺刺激的,历史性的大事件,正好被我撞上了,就想亲身验证一下。”
“你说实话,你就一刻都没有好奇或者揣度过它的真假吗?”司施不死心地追问。
“有过。”裴弋坦然承认。
“但这是我左右不了的事。如果是假的,那当然无可厚非。如果是真的,”他说,“那我就来不及遇见你了。”
裴弋说话的语气平静如常,司施左脚绊右脚,一个踉跄。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随时都能镇定自若地输出大招。
裴弋伸手抓住司施的胳膊,碍于公共场合,操场上还有其他人散步,等她脚跟站稳就将手收了回去。
司施看看天,又看看地,用自嘲掩饰心跳:“你这样显得我很没心没肺。”
“不会。”裴弋笑笑,说,“世界末日事关全人类的命运,会关注人类命运走向的人,怎么会没心没肺?”
但那也可能是以谣传谣的无稽之谈。
司施觉得裴弋对她的支持有点盲目了,忧心忡忡看着他:“要是我哪天不小心进了传销组织,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做错?”
涉及到违法犯罪,裴弋表现得很有原则:“这个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