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映似乎借着职务之便掌握了不少有关裴弋的独家小道,又苦于职业道德和个人素养,一直没能与旁人分享。这会儿到了司施面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多透露了几句。
“我一开始以为他不听歌就是为了路上图个清静,但像地铁和公交,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又挤又嘈杂。真要是图清静的人,怎么能受得这种环境?”
“我有一次就跟他开了个玩笑,说别人家霸总都在争分夺秒赚钱,公共交通始终没有私家车方便,您不觉得选择公交和地铁作为交通工具,会很没有意义,很虚掷时间吗?”
“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薛文映故意卖了个关子,见司施摇了摇头,才继续道,“他看了我一眼,又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说‘现在下班了,我需要的就是没有意义的时间。如果你想继续为公司做贡献,请便。’”
薛文映说完就笑了:“哇,这句话当时就有点shock到我了。后来我想了想,他平日里那么忙,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时间,怎么安排都是他的自由。是我玩笑开得有些过头了,好在裴总不跟我计较。”
听见薛文映转述裴弋说过的那句话,司施愣了一下。
她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上下唇瓣开合,机械性地回应薛文映了一句,思绪就开始游离。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曾经对裴弋,也有过类似的表达。
“有点困。”
放学过后,坐上回家的班车,司施双眼逐渐迷蒙,脑袋自觉找到裴弋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裴弋摸了摸她的头发:“昨天睡得很晚?”他有意放低声音,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音量,像缓缓飘落的羽毛在她心上挠,“我记得你昨晚刚过十点就说要睡了。”
“是啊。”司施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跟你说完晚安我就睡了,结果今天起来还是很困,我也没做什么,肯定是因为最近有地磁暴。”
裴弋失笑,对她这种把责任全部推给自然现象的行为表示默许:“那你睡会儿,到了叫你。”
经过一段道路条件亟待修缮的路面,车身有些摇晃,司施感觉到裴弋的手掌覆在她的头上,微微施力,帮她减少外界颠簸。
她合上眼睛,很困,却难睡着。
至于为什么这么困,她心里也有数。跟什么地磁暴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纯粹是因为司宇昨晚在外面和他那帮朋友厮混,她也被牵连得没休息好。
奶奶隔一段时间就拨一通电话,除了第一通电话里司宇含糊交代了自己正和朋友待在一起,后面几次全都无人接听。
等不到孙子回家,奶奶天不亮就起床,连带着把司施也叫醒,让她出去找人。
司施昏沉的大脑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霁城那么大,她脑门上一没挂着寻人启事二没雷达,上哪儿找人去。这也不是司宇第一次夜不归宿,多半是在哪间网吧通宵打游戏,要不就是留宿在朋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