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耐人寻味,倘若非要说出二者的不同,得出的结论难免有失偏颇。司施想了想,说道:
“你不是要去出差吗?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段时间就算真的有事找你,隔着大老远你也爱莫能助。再者说,找朋友帮忙虽然有过意不去的地方,但从前和往后,对方总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时候,也算有来有往。”
“朋友嘛,互帮互助很正常。”司施说完,就反手把问题丢了回去,“我们是朋友吗?”
裴弋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沉默如轻涌的水没过司施的脚踝,透明的游丝将她拴在漩涡中心,纠缠她下车的时机,走和留都是个问题。
片刻后,裴弋收回目光,说:“不是。”
司施耸耸肩。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需要再有多余的解释。
“那我先回去了,你快去忙吧,谢谢你送我回——”
她的声音猝然停滞,犹如被拦腰斩断的树枝,断裂的枝干直指中央扶手箱的位置。
裴弋顺着她的目光一道垂眸,视线的尽头,一支亮银色外壳的圆管口红横亘箱中。
空气顷刻间凝结,尔后四分五裂。
此情此景,司施难掩尴尬的同时,心里居然诞生了一种奇异的平静。
口红再怎么说也是私人物品,无论是特地如此还是一时大意,都是它的主人和裴弋关系匪浅的证明。
而她和裴弋连朋友都不是,自然无权过问口红的归属。
毋庸置疑的,现在就是她该下车的时机。
她提一口气想把刚才没说完的道别补齐,裴弋却抢先一步识破了她的意图,右手探过来,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司施想走没走成,还没起身就被按在原位。眼见着裴弋取出手机,修长的手指滑动几下屏幕,电话拨通的嘟声在静默的车厢内响起。
不多久,提示音停止,一道明亮的嗓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喂?”
裴弋敛眸看向司施,停车场骤然亮起的光线透过车窗斜洒进车内,让他的眸中有种晦暗不明的意味。
他看着司施,薄唇轻启:“姚以棠,你有东西落在我车上。”
听筒里疑惑地“啊”了一声:“什么东西?”
裴弋:“自己想。”
姚以棠愈发摸不着头脑:“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还是什么脑筋急转弯?你突然这么幽默我好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