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芝见状上来拦,拉住赵敏慧说道:“我们作为男人一起说道说道,有问题解决问题,偏你就冲动。”
孩子们看着推推搡搡的场面感到害怕,本沫带着孩子去后楼。正下楼时,只见三姑赵敏慧匆匆走来,见了本沫说道:“我要和你说道说道,你们下一代难免人情生疏,不懂!”
厨房的烟雾使她咳嗽起来,本沫忙将她请进房里,厨房老风扇开着呜呜叫,比她的声音还大,她明显比方才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嗳声叹气,说到激动又啼啼哭哭。
本沫见了三姑,幼时的那悍妇的形象以及每每梦见张沫最后以她凶恶的脸收场,所以待她没有多少好印象。但她是长辈,长辈这般歇斯底里的诉苦肠,见了心里跟着难过,迎着她的心安慰道:“我爸爸是有些过了,夫妻的事不能单找你,各人思想不同。你离家近,时不时又来看公公婆婆,付出的总比远嫁的姑姑多。”
赵敏慧情绪容易激动,眼泪总淋淋落落,她反复用裙子一角兜眼泪,又说道:“你爸爸就是都怪在你三姑爷的头上,到底他是多坏,我这样付出凌老太心里依然没我。你知道为什么凌老太一直对我有意见,我一生受着她的贬,从几百万的财产到如今一无所有,如今无人体贴。”
“到底是什么事?”本沫问道。
厨房老风扇还在呜呜叫,她的声音渐明渐弱,真相越来越近,本沫倾耳而听,不敢丢失一个字,她说道:
“婆婆当时要把她小妹(也就是刘姨婆)生的男孩与你大姐赵本红换,我不肯,闹一次;后来又要领养赵本逵,我又不肯,闹二次。至此他们两姐妹就诅咒我,贬低我,骂我一生一世过不得好日子,有屋损屋,有车损车。”
后面只听她支支吾吾,怎么也听不清,她像打哑谜似的只见张口,什么都听不见了。
漫长的静默使本沫失了神,又觉失了亲切,不懂如何与其深度交流,也无法了解事实。正当她举止无措时,新房里没有声音,她借机起身:“我下去看看。”
本沫下楼时,看见父亲和姑爷正喝茶吃果子,脸上皆平和之态,荣芝见本沫忙唤:“你喊姑姑下楼吃饭!就说事情讲清楚了。”
本沫转身时,见三姑已下楼,赵敏慧见一家子又心平气和,自己也不提,吃完饭方走。
至晚上,本沫服侍赵书记睡下,凌老太望着本沫,轻声道:“坐一坐,服侍我们两老总是忙不停歇。”本沫一心要走,看着凌老太那可怜的形影又忍不住坐了下来,凌老太见她坐下,也紧挨着坐过来,软弱得像要扑在她怀里似的亲昵,说道:
“我一世人定是巴结命,不晓得为何这些子女这般不和。除了你三姑姑其他个个说‘我只看钱不看人的’。你三姑好些总是不得不拿,她买来东西我就算钱归还她,她拿钱我又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