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本沫几乎是脱口而出,对张埠不仅讥讽还夹杂着轻蔑。此时热切盼着回家,一股不再需要张埠的神色显出,对即将逃离他,逃离这囚笼,这使她的血燃起来,她不管不顾,还能说些更狠的来。
张埠脸色阴沉下来,他始终无法理解她,说话不分轻重,让他时常摸不着头脑,最让张埠无法理解的是,她已辞职在家,家里上下全靠他支撑,而她依然不变,傲气、待人的盛气不变,依然待他时而冷漠,时而不理,靠他养着,还不服软他,这是张埠深恨的。
待两人冷静下来时,张埠又回到房间,神色严肃,认真地说道:“跟你说个事。”她也安安静静的听着。
“我要辞职了,马上我就没工作了。”张埠说。
她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继而很快就冷静下来,想:“这是逼我工作的意思。”
她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总是赶不上他的要求,从刚开始当她能独立带孩子时,他嫌她不做家务;如今当她独立带两个孩子做家务做饭时,她嫌不去赚钱。总是赶不上他心目中的要求,即使嘴里不说,他阴深的脸皮上、眼神里、以及说话的口气压制她,控制她。
她冷漠地说:“我现在没法去工作, 家里两个孩子顾学习、顾生活、而且我的身体也吃不消,你知道的,再孩子大些。”
“等!难道让我再等一年,我不是让你马上工作。”
“你既不是让我上班,你要我怎样?”她脑子里迅速运转,始终思想不出来。
“我们两个从来不改变,两个人两颗心从没在一起,从没一起计划过,生活就这样越过越难。”张埠几乎在怒吼,他把这一切糟透的生活全归罪于她。
本沫悟到这话的可怕来,她越思考越清醒,自始至终,张埠一直保持原来的姿态:“从一开始的‘你愿跟就跟、你愿结就结、愿生就生。’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是你的选择,从此你的喜怒哀乐、爱恨纠缠、病痛伤痕与我无关。”她明白这就是她绝望的地方。然而她跟了,嫁了,生了,这一切自己苦撑的生活,她不说、不喊、不怒、不悦,她从不肯与他交流,紧紧守在自己的角落里。
她早已除去与张埠的情感,一心一意扑在孩子身上,依然保持着生活热情,心地真诚,可现在他把全部责任归结于她,她的心沉甸甸的,沉声道:“我们的感情你了解的,从此我们就这样了,不会再好的了,十年前是怎样,十年后仍是这样!”
“一起回张家围,你又吃不得苦。”不知为何,她与张埠说话或是争论时总忍不住发笑,她极力不看他的眼睛,她低下头掩藏尴尬。而张埠也是极奇古怪,看见她笑也禁不住嘴角微露笑纹,既而又气又无奈地走出房,说:“简直跟你没法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