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沫孤助无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走,而且是带着孩子。现在她明白了,心口叹道:“娘家不留人,婆家人不留。”
张埠接她回a海时,糟糕的生活让她恼怒、悔恨、继而生出极大的悲怨。一下车,她不知道哪生出的邪话,盯着地上冷冷地说:“到时我们各自生活,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我回家陪着我的姐姐。”
说话的时候她只字不说离婚,她不敢说出口这两字,但她表达的意思自己清楚:她想要离婚,离婚后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家里已经有两个离婚的姐姐,正好离了陪她们去。”
她知道自己话重了,便不往底下说,只看张埠的反应。张埠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他知道本沫一生气就爱说重话狠话,现在这般无缘无故、没轻没重的话,他已辨不出真假、虚实、猜不透也理不清,唯有一法,当话没说过,依旧忙着手里的事。
回到住处后,房里依旧没变,肃清的几件家具,冷清的日子和无依无靠的生活让她产生莫大的悲哀。而她总感觉张埠凡是要求听命于他,这让她更抵触。
张埠自生长起的眼里见过的女人,如他姆姆婶婶以及她的母亲都是低声下气,一个男人就是一个家,大事小事全由男人做主。
而在埠村大部分是女人做主,如凌老太,杨舒云,蔡汀兰,以及赵老屋的一切男人都被身边的女人霸主着。
就连她的三个姐姐全凭的一身烈气,对男人想治就治,想掐、打、咬全凭自己情绪。他们认知差异使得他们谁也不服谁,也不听命于谁,他们各自的骨气捍卫自己的立场和家庭地位。
因此谁也不理谁,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张埠像她一样不说话了,这让她乱了心。
她早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先睡,这日她睡到半夜醒来,身边依然没有张埠,总有一个思想缠绕在她心头,从前她小闹使性却敢肯定他是爱她的,他有他的温柔,当清晨醒来时会亲吻她的脸颊。
如今他待她如此冷绝,宁愿一动不动坐在黑暗里,也不愿意来找她,她想不通彻:张埠这样冷漠,到底是不爱她还是粗鲁的惩罚她。
她始终想不明白,一个女人躺在床上,怀着一颗等待男人的心情时,这对她来说是耻辱,可事实上这几个晚上,她确实在等他,等待最是熬人心,她迫切想要一个答案,她感到必须要跟他说些什么,不是等天亮,而是现在。
她径直走到他面前,厉声道:“每天晚上你就坐在这里看,挺尸到天亮,我一个人睡房间,我既是当尼姑也比这个强,这比当尼姑、守活寡让人更受折磨,就是你这种整日不说一句话,要生生的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