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入羊肠小巷时,隧公停下脚步,缓缓说:“新建的围龙屋大祠堂后面两栋两横,形成这样穿堂小巷,现在人口多,民家有钱都做大屋,两栋两横小楼阁便空置起来,养家禽,圈猪栏。”
待说完,本唯便捂紧口鼻,疾趋而过。穿出巷在云秀耳边说:“啧啧!这巷路仅可走一人,两人走都要侧身,门前无路尚能忍,一进巷遍地鸡鸭屎下不去脚,门前就是猪栏屋,更是臭气熏天,进进出出,这是人呆的地方,这不是与牲畜住一起。呸!我凝一凝都要呕血!”
本唯自小娇惯养的人,家里从小都对她百依百顺,见她脸上带着怒色,都也不敢与她犟。进门时恰是中饭,阿杏嫂已经备好饭菜。本唯刚闻了恶臭味,又见这围桌的饭菜,皆是黑黄绿色,屋外隐约的臭气又袭来,早已撑不住掩口进房。
本沫见状追过去,只见她眼睛通红,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落下来,低着头说道:“我是作孽你,这样的穷山偏僻的地方,若是真嫁了来,日子怎么过。”
本沫也红了眼圈,不断在她身上摩挲安慰她,忍耻道:“到了这一步,各人自有各人命。”好说歹说才劝她出来,一家人围坐一圆桌。
只见桌上四个菜,炖猪脚,焖鸡,煎鱼,皆是巴掌大的肉块,这与埠村的精细小炒大不同,且无辣椒,荣芝看着本唯不动筷,满面陪笑道:
“这饭菜正合我的胃口,哪怕是长住我也吃得惯。猪脚焖炆入绵,米酱煎鱼焙炙肉气香,什么调料不放,本真本味,咸淡相当。”本唯愤怒不理。
饭后,隧公和荣芝闲聊,荣芝将他早年光辉岁月说了一遍。阿杏嫂却拿出张埠读书时所获得的全部奖牌证书,一一夸赞,又对着云秀说道:“两个人在一起几年了,又不结婚又不分手。”云秀半懂不懂只笑不说话,阿杏嫂只瞅着她嘻嘻的笑,不知如何形容,也无趣的走开了。
本沫围过来一一细看,原来张埠不仅能干,更能学,尤其擅长数学,而本沫自小数学不好,不免多了几分喜欢,只心里想:“这样对下一代也是极好的。”又待了一日才走。
对于婚事双方虽然定下来,然而她内心依然矛盾,父亲同意,她不满意,若父亲不同意,她亦不满意。此刻她仍像从前那样,别人推一推,她便向上蹿一蹿。
二零一一年大年初三,赵书记的生日,有凌老太在生日办得十分热闹,吃了饭都散去了,又是正月里,有赌牌的,也有走访亲友拜年的。
下午自家人围坐在房里打麻将,凌老太对本华问道:“往年张简都来拜年,今年却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