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时无忧狠一抓,解安;怒时无奈狠一抓,解恨;哀时无依狠一抓,解悲;乐时无故狠一抓,解畅。
抓人疼得筋骨连心,痛得叫不出声,只能闷着散气。果真她看见王尔红闷声往外走,匆匆看了一眼本沫,眼神里满是哀怨,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继而像个孩子嘤嘤啼哭几声,开车走了。
这时她反对王尔红心生怜悯,怒视姐姐一眼,而本红扭头却说:“他是装的,你以为他可怜,他就是外面偷人。”本沫不好说话,吃了饭便回去了。
从市里回埠村的公交车上,簇拥上来的人将她往车厢后挤,忽后面有一尖锐的声音喊她,这声音使她全身不由自主瑟缩,下意识抬起手臂护住头,她怯怯往最后一排看,果真是哥哥赵本逵。哥哥自修完路便与同乡外出打工,已几年未见。
只见他较从前不同了,他的脸像女人摸过胭脂般细腻光滑、身材修长、下颚削尖、从前凸鼓的眼珠也变得柔和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头发长的一截遮住了半只眼睛,他时不时的用手捞起来,露出比从前更长的仙指甲,双腿间放着一只硕大的黑色背袋。赵本逵伸出手来拉她,说道:“来,坐我腿上。”此时的本沫又惊又喜,哪里顾得上别的,拉她坐便坐,倒不显尴尬,反而一副得意的表情,两人一路说笑。
下车走到将近家门口时,赵本逵突然停住说:“你待会先进屋,我要给婆婆一个惊喜。”本沫不肯走,原想与哥哥进屋躲过一劫。
赵本逵见她像小时那样迟步,便掯着她的肩将她推进院里,她蹑手蹑脚正要躲起来,却望见凌老太正从里屋出来,凌老太见了她,一腔火发作起来,骂道:“你是没笼头的野马!作死,家里是长满了刺装不下你是不是!老大不小,还读些死书,别人家的孩子哪个像你啊,个个都赚大钱去了,你还……”
话未完,只听院外“呜吼”一声,这声音使凌老太不由得转向门口,只见赵本逵从围墙外纵跳出来,大喊:“婆婆。”凌老太突然眼中闪动亮光,两手一拍,脚上踢踏,一步步迎上去,嘴里喊:“喔,真是赵本逵,我的孙子回来了。”两人越走越近,赵本逵竟一把将凌老太抱起,久久不放开,凌老太由笑声转为了哭腔。
赵书记听到‘本逵’二字即放声大叫起来,双手向上举也投向他的怀抱,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回来了好啊!回来就好,好小子,身体真结实!”
本沫立在一旁看了半天,心里想:“怎么高兴得抱起来了。”在赵家从没有见过拥抱的亲密举止,可看他们抱赵本逵的样子那样自然,到底有着特殊的感情。她又想到自己,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曾碰凌老太一手指头,更何况是抱呢?
想着自己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往厨房走去,一面对母亲大喊道:“咩,哥哥回来了!”云秀仍忙着自己的活,知道这会下去也轮不到说话的份,但心里乐得哼起歌调来,一时厨房里就响起悠长的歌声。
荣芝听见赵本逵回来也从楼上走来,见了赵本逵笑道:“逵牯,回来啦!怎没学着鸭牯带个婆娘回来,也省去婆婆给你说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