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笑嘻嘻指着她的脸说:“这个烈货,拗性,看啊,嘴巴都歪到脸上了。”说着用手指将她的嘴巴画到脸上。
本唯仍撅嘴赌气,?她噗嗤一笑,又说:“嘴巴还嘟高些,挂得尿桶了。”
本唯看母亲笑,怒气往云秀身上猛一捶?,挥手左一拳右一拳,云秀一面挡一面笑道:“哎哟,打起伤了!”说着起身反扑在她的脖子里亲了又亲,嗅了又嗅。
正走时,云秀顺手摸了摸本沫额头,仍烧着,顿时脸色也变了,如果孩子吃了药没有用,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孩子这样萎靡着,她不知何时是个头,不由心烦意乱?。
她绰起铁锹往园子干起活,云秀对待园内的植物胜过如何待她的孩子们。她起早贪黑的,只要得一点空,她就钻在园里,按她的规矩‘耕地没巧,粪要上饱’看见菜枯萎,她掏粪一勺,那伏在地上的枝叶顷刻变得昂首挺姿;看见细枝幼苗不肯长,她掏粪一勺,那细细的根须扎进肥沃土里,从此风雨无阻;看见病秧,她掏粪一勺,那藤蔓就攀爬,按她的方式开花结果。
她知道松土助空隙,知道施肥助壮实,知道拔草助长,无论何时,植物都按她的所赋予的方式成长,而它们也赠与她葱郁景象,这是孩子们所不能给她的。一回来,看见孩子仍病蔫着,她就想掏粪一勺!
本沫感觉浑身发软,站立难安,浑身难受,看见母亲来,她只轻声喊“咩”,云秀满脸焦苦,愤怒道:“喊我有什么作用,我有什么法子?”
见母亲对她不瞅不睬,她拖着身体去找父亲。恰荣芝正在隔壁与人闲聊,本沫挨着父亲坐在凳子上,一时她感到呼吸急促,双腿伸屈难耐,身体左右不是滚在地上。荣芝见状伸手摸她额头,唬得他双脚跳起来,大喊道:“了不得!”说着背起她就往江大夫家跑。
说是神奇,只要伏在父亲背上,她的病就好些,再吃一片江大夫的灵药,她便恢复正常。结账时,荣芝将裤袋翻了个底朝天,将所有钱都给大夫不说,还赊下了账。
回到家,荣芝奴颜婢色来到凌老太房里说:“咩,两个孩子都得了病,云秀病已花费所有,现在两个孩子还病着,我身上已身为分文,叫我怎么活?”
凌老太冷冷道:“你自己种的,自己去负责,我已为你花费不少,给你交个底,我手里就剩棺材本,你讨米也好,去卖血也好,棺材本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