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陶就住在藏民修建的一栋小楼里,整间屋子里只有一面窗,阳光直射进来,留下一大块光斑,还被窗帘遮住了半块。其他的地方都是昏暗的,视线不明,甫一进屋,干燥的空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以及躺椅上能勉强辨出的黑色人形。
安乔都开始有点头晕头疼。
他知道,出事了。
走近再看,景陶面无表情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一尊佛一样无悲无喜,唯嘴角一块血肉模糊的伤,像是才处理过几天,疤都没有结。有些骇人。
安乔:你这怎么搞得?
景陶眯起眼睛望向来人,还是熟悉的语调:
怎么?毁容了吓到你了?
觉得我面目可憎?小心灵受不了?
安乔没理他:怎么搞得?
景陶觉得没趣,呿了一声:
剧组搞篝火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炸了,我捞了旁边的人一把,飞来的东西爆在我嘴角。
不然,就是那人的脸上。
安乔:那你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有点扯着伤口了,景陶的语速慢了些:没怎么回事,我就是毁容了,死了,变成鬼了,也会回去找他的。
安乔仔细看着他,越看越不对劲: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一块伤而已,整整容就好了。
我是说你是不是犯病了?
景陶没回答,安乔又问了一遍。
不得不说作为知根知底的发小,他敏锐到犀利。
景陶原本英俊的脸都被窗户棱映下黑分割成一道道的,有种光碎了的扭曲:
有点不受控制了。
上一次是七八年前了吧,怎么突然安乔的脸有些凝重,拖了一把凳子过来。
说吧。
刹那间,景陶记忆中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拖了一把凳子来,坐在那跟他说。
说吧。
他想去抓那个人,却抓不到。
回过神来,景陶拿了一支烟,点燃了。
其实他也不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火星子,看着烟灰慢慢的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