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张嬷嬷的样子,申椒还以为这位曾经长歌剑舞动四方的流云仙子已经成了一个疲惫不堪或精明算计的深闺怨妇呢,可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少说有八个俊俏的小郎君围坐在她周围,她笑容开朗的犹如二八佳人一样,从亲昵的举止看,这些……绝不是儿子。
老大一只白猫趴伏在她脚下,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看她,是玄瞳,但不知为何,它黑着脑瓜儿。
仔细想想前两次看到他,他也是黑头发,或许是染了颜色。
申椒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睛:“奴婢拜见夫人。”
有什么跑过来了,眼前是一双光溜溜的脚。
“抬起头来。”上首传来清润的女声。
申椒听话的直起身子,光溜溜的玄瞳站在她面前:“玩?”
申椒:……
孩子穿点儿吧,别整天想着玩儿。
见她不答,玄瞳又叉起了腰:“说话!”
那德性和薛琅可真像。
“奴婢不敢。”
“是不敢说话,还是不敢陪它玩?”清润的女声又问。
在这些人面前耍心眼,绝对是自取其辱,但凡有一个聪明的她都得完蛋,而且很有可能,这些全是聪明人。
申椒老实回答:“奴婢不敢陪它玩,是以不知如何作答。”
“为何不敢?”
“没有主人的命令。”
“主人?你是说那个矫情的傻孩子?他不在这里。”
矫情的傻孩子?是薛顺吧?这比喻还挺贴切的。
“奴婢是说,持有身契之人。”
申椒离开前,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要分清谁才是主人。
申椒以为,她的主人有两个,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就是持有身契之人,旁的都不算数。
薛顺……显然没有她的身契。
“看来你们那里还是老一套啊,如此我也不必问你为何不对他尽心竭力了,按着你们的规矩,没有亲耳听到主人的命令,一切都不算数对吧?”
“夫人说的没错。”
洛闻笛使了一个眼神,身边的一位郎君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来,拿到她眼前晃了晃。
“姑娘看清楚,可是这个?”他笑嘻嘻的。
“正是这个。”申椒才一点头。
他忽然抬手‘刺啦’一声,将纸撕成了两半,一道火光燃起,两半的纸便化为了灰烬。
洛闻笛托腮道:“你在想什么?”
“回夫人的话,奴婢在想,他是个该死的疯子,这种东西补起来很麻烦的。”
“哎,你的身契可在他哪里,骂自己的主子不好吧?”
“所以奴婢等着他烧完才骂。”
那郎君的脸色真不好看,或许是因为其他人闹着叫他给钱,好像是打了什么赌。
洛闻笛爽朗的笑起来:“你还挺对我脾气的,别担心,我已经将你买下来了,没有身契也无妨,不过一张纸而已,心要是不够忠诚多少张纸都没有用处。”
她意有所指。
申椒也听的分明,按理说此时此刻她该演一出纳头便拜,指天发誓的戏码,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但她没有,她有点儿傻眼。
洛闻笛并不在意又问道:“你在想什么?”
申椒:“夫人买我花了多少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