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伤的太重了,就昨日夜里的事,我今儿一早去摸他们的鼻子,就已经没了气,可惜了我那些伤药。”
人牙子怪心疼的,说着还瞥了一眼申椒,唠唠叨叨说,
“原指望卖个好价钱,现在还得倒搭工夫往外扔,这一来一回的……”
“带我去瞧瞧。”申椒才没心思听他啰嗦呢,直接打断道。
人牙子看了她一眼,也不磨叽,直接带她去了,尸体用些茅草盖了扔在车上,仓房里的血迹也还没收拾。
“姑娘只管瞧,我还能诓你不成,说起来……你多少也得给两个钱不是,虽说是应了你,要留两日,可这人要死,也怪不着我,那伤药可是上好的,原指望把他们卖个好价钱,养活一家老小……”
他说着又诉起了苦。
申椒听的实在不耐烦,丢了块银子过去,他还嫌轻,说什么买的时候也花不少钱。
申椒摆手直接拆穿道:“得了吧你,一贯钱换两个大活人,你自己掂量掂量赚了多少,再啰嗦一文也不给你,我直接找巡街弟子告你讹诈,别忘了他们是自己死的,我可不在场。”
人牙子也是精,看她知道的这么清楚,心知她和通财山庄脱不了干系,又见她连尸体也要检查,生怕真搅进什么风波里,立马又赔了个笑脸:“害,这话说的,什么都瞒不过姑娘,小本生意难免计较,姑娘只管看,只管看。”
申椒见他退到一边,这才静心观瞧。
首先两个都死了,其次……死的很透彻,再次……天热,这才多久就很难闻了,最后——
“盖上吧,太难看了。”
这么一比薛顺的脸色还是挺像活人的。
人牙子颠颠的盖上了,好奇道:“姑娘看出什么了?莫非他们不是自己死的,而是被人咔的一下,灭了口?”
他的手掌在脖子上划过,还刻意压低了语气。
申椒撇撇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到。”
“那你刚刚是?”
“好久没看见死人了,怀旧不行呀。”
申椒扶了下幕篱朝仓房走去。
那人牙子还愣在原地呢。
怀旧?
这有什么可怀的呢?
他难以置信的跟上去,见申椒在里头绕了一圈又很快出来了。
他又不死心的凑上前,小心的问道:“姑娘……有什么发现嘛?”
“有,”申椒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叹口气,拍着手上的灰说,“你这儿真是又脏又乱,不比死人味好多少,收拾收拾吧,不然谁住这儿都会死的。”
人牙子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不说又觉得憋挺:“姑娘你其实是看出了点儿什么,又不想告诉我,怕被人知道了有防备心是吧?”
申椒拍手的动作一顿:“不是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是知道什么嘛?”
两个人隔着幕篱面面相觑。
人牙子:“我听说书的都这么说,你这种胸有成竹要看尸体的,通常都能看出点儿什么,然后巴拉巴拉说一大堆很难懂的话,查来查去突然发现凶手,再引出一个阴谋。”
“真那么有意思就好了,”申椒兴致缺缺的说,“我又不是仵作,也不会查案缉凶能看出什么。”
“那你在看什么?”
“看一个万一,”申椒说,“万一我能看出点儿什么,不来不是可惜了嘛,结果……唉,果然还是不行。”
她叹什么气呢?
人牙子觉得自己才该叹气好不好,白期待那么多了。
还有为什么要说还是不行。
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她到底干了多少次啊?
不会别裹乱,把事情留给会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