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压抑着胸中袭燃的愠火,厉然凝视着今歌白。
“前辈如此咄咄相逼,既是为难渺渺,又置礼法于何处?”
“同本君讲礼法?”
今歌白轻声嗤笑。
“穆忘朝,你是她什么人呐?”
穆忘朝双眸轻张,话语堵在胸口,却没能吐出。
她口中说着他二人乃是夫妻,可那终非事实。
名不正言不顺的傀儡,有何资格去替主人做出选择。
“既然说不出,就休要多管闲事。若觉礼法难容……呵,你自己搬出去便是,莫来打搅本君与阿渺谈情论道。”
梨渺瘪着唇露出苦相,这两位冤家还真是一言不合便针锋相对,过去她将师尊困锁在屋中十年,都不见他二人这般犯冲。
……究竟是哪里变了?
穆忘朝捏紧双拳,目光灼灼。
“至少,渺渺选择了我。”
他言语沉稳镇定,轻而有力。
梨渺心头蓦然一动。
男子瞳孔微凝,危险眯起了眼角。
悉星河呆若木鸡地看着三人半晌,忽而举起手来。“我也可以和阿渺一起……哎哟!”
她抱着脑袋,怨念瞅向方才动手揪她头发的无良道人。
“一家子话家常呢,你掺和个什么劲。”靳无常戏谑道。
少女瘪着嘴,“可是……”
道人低声打断话语:“你还怕阿渺会受欺负?”
悉星河抱起双臂,气鼓鼓反问:“阿渺好歹也是你徒弟,掌门不该为她多多考虑嘛!”
道人略一抬眉,“那本君也同你们四个挤一块?”
“?”悉星河迷惑拧起了五官。
靳无常拢着阔袖姿态悠闲,“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罢,真想睡屋顶不成?”
说完他便毫不客气地走进了一扇房门。
梨渺目光在三人脸上转悠了一圈,无奈叹道:“星河师姐不必担心,只是挤了些而已,我能受得住。”
“阿朝,白哥哥,进了房,可别再这般剑拔弩张的,否则……我可是会生气的。”
梨渺神情严肃地点点头,今歌白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穆忘朝却不可置信地望向梨渺,愕然撑大了目眦。
悉星河兔躯一震,好家伙,阿渺师妹外表温柔小巧的,竟有如此肚量,宁愿与两个男子共挤一张床榻,忍受狭窄的空间与冰冷的气氛,也要将独住的机会让与她,当真仁心大义!
梨渺心情微妙地看向悉星河,不知她瞧自己的眼神为何突然崇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