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瞬,梁烨和周恪辞僵持的氛围巧妙转移至她身上。
梁父梁母对她颇有赞赏。
这小姑娘还挺有眼力见。
梁烨垂眸看那束花,眼底闪过几不可察的讶异,大约没料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轻而易举助他从僵持中脱身。
他迟疑接过。
沈芮潼余光关注周恪辞,忽然动了坏心眼,道:“我之前特意问过一个人,如果送花道歉能不能得到原谅,他跟我说会,所以我就以洋甘菊搭配小盼草亲手做了一束花,希望你喜欢,也能原谅我之前的鲁莽。”
她嗓音温缓,说得诚诚恳恳。
梁烨刚想张口回应,蓦地听到一旁有人发出突兀的低笑。
众人齐刷刷望去,便见周恪辞黑着脸,唇线抿得笔直,下颌绷出冷硬的弧线,如同吃了屎般,不满和憋屈感全化作了齿间暗咬的力道。
他盯着梁烨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梁家人不敢轻举妄动,不明白他为何忽然生气。
梁烨更懵逼,捧着花一动不敢动,小心翼翼对上周恪辞的视线,那一瞬快被吓破胆。
太可怕了,他好像要用眼神活生生将自己弄死。
就仿佛自己抢走了他志在必得且无价之宝的东西,惹他杀心四起。
在场五人中,唯有沈芮潼不受周恪辞影响,甚至在暗暗憋笑。
从未见过周恪辞那样可怖的眼神,但偏偏她想笑。
不仅如此,她还加了把油,温细的声音无端透出局促:“梁公子,你喜欢这束花吗?能原谅我吗?”
梁烨被周恪辞盯得想逃,这会儿只好点头:“当然,我不会同你计较。”
下一秒,周恪辞脸更黑了,站起整理好自己身上的大衣,留下一句“梁董不打扰了”便头也不回的走掉。
梁父不明所以,但周家的人好不容易来一趟,就算冒着对方的怒火也要追出去。
客厅里剩三人。
梁母连连叹气,瞪向梁烨,抓起一旁的茶杯就朝他扔去。
一边扔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怒骂:“下来之前我就让你注意品行,你倒好,一下来就翘个二郎腿,你翘给谁看?!显着你多帅气了?!现在你满意了?周恪辞是谁啊,他能屈尊降贵来咱家一趟我们都得好声好气的供着!”
“你个没用的东西!还敢在周恪辞面前摆谱子翘二郎腿,你多矜贵啊!那脖子昂得老高了,你以为你是白天鹅吗,癞蛤蟆不如的东西!”
梁母骂完不解气,还想冲过去揍儿子一顿。
梁烨忙着左闪右避,最后仍被茶杯砸到肩膀,他“嗷”一声,原地起跳。
沈芮潼则拦着梁母,轻声安抚。
梁母气得大喘气,碍于沈芮潼在,只得暂时歇息。
梁父回来后,同样盛满怒气,抬脚就踹向梁烨,一脚不够,再补一脚。
梁母冷漠看着,问:“周先生怎么说?”
梁父坐下,想喝一口茶润润喉,却发现茶几上的茶杯都没了,只好作罢:“他直接开车走了,估计是被这小子的轻浮态度气到。”
“哎……我们平时就鲜少有机会能接触到周家,这周先生好不容易主动来一趟,怎么还出这档子事,那今早和周先生谈好的生意……”
提及生意,梁父闭上眼,胸腔囤积的怒火烧得更旺:“合同没签作废了,周先生说周家不会再和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