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芮潼身子震了震,慢慢抬头,对上周恪辞深邃的眼眸,咽了咽嗓子。
此时的他与之前所见完全不同,漫不经心的外表下收敛着一丝戾气。
但她并非没了解过,早在选他进入目标名单时就已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外界传言般,他是个手段狠辣的人,不过他喜欢用散漫随性包装自己,既达成迷惑对手的目的,也省去许多麻烦。
所以前几日和她相处的周恪辞,还远不是真实的他。
至少,真实的他是她没法想象并没有机会见到的。
眼下,沈芮潼颤颤巍巍,刚欲张口,被裴燕截胡:“周先生,其实都是小事,这丫头在我送给我朋友的花里动手脚,我朋友发现后大发雷霆,扬言要与我断绝关系,我一时气急才……”
“我没问你。”周恪辞淡淡扫她。
明明音调、语气都没变化,可这声陈述暗含的不耐与压迫感一度让裴燕站不稳。
她趔趄两步,后背抵住门,不敢再吭声。
周恪辞回头朝宋鹤休递一个眼色,后者秒懂,掏出手机发信息。
“这事是不是她说的那样?”周恪辞再次询问。
沈芮潼目光飘忽不定,权衡说实话和说谎话的结果哪个更严重。
至终接收到裴燕投来威胁的眼神后,她阖眸,长睫簌簌颤动,仿佛在诉说自己的害怕和迫不得已。
她说:“是。”
她话落,裴燕松了口气。
周恪辞则眉毛一挑,对她的答案感到丝许意外。
转念想到她还需在裴家生活一段日子,又能理解了。
“既然如此,母亲教育女儿我不插手,但裴女士,你误闯我包间这事我不打算简单化处理。”
裴燕脸色骤然煞白,脑子一抽:“为什么?”
周恪辞满不在乎的轻笑:“我心情不好。”
裴燕这下彻底站不住了,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片时,宋鹤休方才发出去的信息奏效。
四名保镖有组织有规律的走进,其中两名架起裴燕,另外两名提着一个大桶,将侍应生请出,关上包间门,往大桶里倒冰块和冰水。
裴燕似乎提前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个劲儿的求饶挣扎,却无果。
沈芮潼也被眼前一幕吓愣,这是……要做什么?
“裴女士刚才打人打累了吧,想必也出了一身汗,应该热坏了,现在用冰水给你降降温,顺便降降你的气火,这气憋在心里容易得心脏病。”周恪辞动手倒茶。
没喝,转手递给沈芮潼。
沈芮潼怔怔,与他对视良久,心房好似有一株郁金香嫩芽要破土而出。
“口渴吗?”周恪辞问。
她抖着手接过,也没喝。
就这么捧着,看着神色惶恐的裴燕。
不消片刻,周恪辞随意的挥挥手:“动手吧。”
裴燕当即被人按着头扎进冰桶中。
死亡的可怕气息瞬间侵袭她全身,她手脚拼命扑腾,冰水四溅。
约5秒,被人扯着后脖领子带出。
她头脖肩的位置已湿透,整个人劫后余生般拼命喘息咳嗽。
抹了把脸上的水后,表情惊恐。
发丝黏在她的皮肤上,水渍接连不断往下滴,使得她狼狈至极。
十月的天泡上冰水,身上的衣服也逐渐湿透,裴燕冷得直发抖。
“继续。”
周恪辞视线不曾从沈芮潼身上挪开过,看着她接过了茶水却不喝,捧着的动作加上呆呆看着裴燕被教训,显得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