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专注的帮他处理伤口,唯独欠佳的是她没有表现出丁点儿心疼。
今早当他面哭果然就是装的,为的就是博取他怜惜!
好一个沈芮潼!
演这么一出好戏,差点连他都骗过。
“你的脸是谁打的?”他忽问。
那红肿的右脸自见面那瞬他就注意到了,一直想问,一直没有机会。
沈芮潼止血的动作凝了凝,嗓音沉闷:“继母。”
周恪辞眉头紧皱,眉目间不自觉流露出心疼之色:“你和家人的关系很不好?你继母是不是经常打你?”
沈芮潼唇瓣微张,却没答。
过了好一会儿,她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周恪辞也不再逼问她亮出自己的难堪,话锋一转:“你今早为什么要握着我的手贴上你的脸?”
沈芮潼给他擦拭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些许,随即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歉,请求原谅。”
“谁教你这么道歉的?谁教你请求原谅要手贴脸的?”
他猛然想到一种可能,照她的理解,岂不是每次道歉都要用脸贴别人的手心?!
这怎么可以!
沈芮潼老实巴交:“这样比较有诚意。”
周恪辞:“……”
竟无言以对。
话题中断,周边过于寂静。
周恪辞一时游神,以至于错过了沈芮潼将创口贴绕他食指缠好后,起身一瞬唇角勾起的笑意。
只刹那,不明显,憋笑过后就恢复了不冷不淡的神情。
他回神时,沈芮潼已经提着工具箱走远。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食指,稍稍扬眉。
粉嫩色可爱图形的创口贴与他本身气质极不相符,像在一幅完美的素描画上沾上一点儿艳色,打破了原有的美感。
那点艳色不仅没起点缀作用,反而显得突兀。
他思忖了会,虽觉不应该留这种创口贴在手上,可他舍不得摘下。
干脆就这么默认了她的选择。
突兀就突兀吧。
沈芮潼回来时,柔声寻问:“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你想好要买什么样的花了吗?”
周恪辞随手捻起适才刺伤他的白玫瑰:“就它了,留作纪念。”
沈芮潼表情出现丝丝裂痕。
独处时间超一小时,他就选了这么一支白玫瑰。
不过她是感激他的,他的出现,免了她搬花累死累活。
“那你去买单吧。”
周恪辞心底暗叹她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离开了接待室。
店长飞速迎上来:“先生,鉴于我们店员工的失误,所以此次您在本店的消费都免了,我日后一定会加强员工的培训。”
周恪辞提起白玫瑰:“不用,一支白玫瑰的钱用不着省。”
店长愣住。
就一支白玫瑰?
不是说他对定制的要求非常复杂严格么?
况且也在里面待了挺长时间。
他还以为是多么大的单子。
“怎么?只买一支玫瑰,不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我为您打包。”店长往后瞥一眼沈芮潼,什么话都没说,又好似什么话都说了。
接过白玫瑰,周恪辞轻嘶一声。
方才用的是右手接,不小心触碰到原先伤口。
传来刺痛。
他扭头面向沈芮潼:“手有点疼。”
沈芮潼撇头,嘴角有上扬的趋势,被她死死憋住:“刚包扎好,疼是正常的。”
就让他疼去吧。
不枉费她做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