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送出去的礼泼出去的水。”
温钟厉声制止他,等兴致勃勃热血沸腾了半天,才突然意识到来了这么久还没看见宴玦。
“将军呢?还没起?”他左右张望着,然后选择了自圆其说,“不过也对,我昨天看他好像伤挺重的,是该多休息休息。”
重尘缨表情一愣,眉头拧了起来:“他什么时候受伤了?”
温钟学着他把眉头拧起来,额外多了些惊讶:“就昨天,没告诉你吗?给圣上续命耗了一半灵力,又接着跟九皇子对打,吐了老大滩血呢!”
“他没告诉我,”重尘缨接了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小,“我怎么竟然也没发现......”
他急忙把温钟送走,愣在屋门前,再次回想起昨晚。
想起宴玦昨晚说的话,“轻点”,他从来没给重尘缨提过这样的要求,此前过分荒唐的时候比比皆是,只有在委实扛不住的时候才会短暂示弱。
他以为宴玦昨晚只是出于对未知的害怕。
又细想起他当时的状态,好像从一开始就提不起什么力气,声音是轻的,骨头是软的,一直倚在自己身上,要抱紧,要亲吻,难得很黏人,很依赖......尤其是眼泪,止不住地流......
自己昨天问他是不是弄疼了,宴玦还答的不疼......
“啪——”
重尘缨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仔细想想就能发现的问题,自己愣是斗气似地没发现。
第一次结束的时候宴玦就已经被内伤折磨得近乎晕厥,自己还依然私心上头,捆着人来了一遍又一遍......
他还自豪地以为是自己把人给做懵了。
甚至今天早上还想拉着人来一次不温柔的......却没想过宴玦何时睡到过现在这个时辰。
幸好没有。
重尘缨倒抽口气,心脏结了冰,冻得他突突发疼,只能捂住胸口,半躬着腰一下接一下地呼气。
他走回屋里,看见宴玦背对着自己,蜷在被子里睡得正熟,依然没有醒来。
便蹑手蹑脚地爬上去,隔着被子在后面轻轻搂住他,摸到了手腕处的脉搏。跳得虽然稳,却依然难掩虚弱。
重尘缨低着眼睛,将内力释放出来,像温暖的水雾,袅绕包裹,拥住宴玦。
在他此前短暂的人生里,从不觉得没有灵力是件什么大事,毕竟大部分有灵力的人在他眼里也聊胜于无。
可自从遇到宴玦,重尘缨却一次次因为没有灵力而厌弃自己,宴玦每一次受伤,每一次难受,他都只能站在旁边干看着,全全依赖别人的帮助,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哽了哽喉咙,让自己贴得更近,陷在宴玦的颈窝里,鼻尖发酸,连拥抱也不敢太用力。
宴玦直到正午过后才悠悠转醒,睁开眼,便察觉到拥在背后的人,以及周身这片不怎么寻常的内力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