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装蒜!”赵虎把手里的草一扔,“你是不是藏了找凝香草的窍门?快说!不然我让我哥把你赶出宗门!”
林舟赶紧站起来打圆场:“虎哥,他就是运气好,哪有什么窍门……”
“你闭嘴!”赵虎推了林舟一把,林舟踉跄着差点摔倒,沈砚伸手扶住他,抬头看向赵虎,眼神冷了些:“我没什么窍门,要找你自己找。”
“还敢嘴硬!”赵虎急了,伸手就去抢沈砚的篓子,“我看你这篓草是不是都这样!”
沈砚侧身躲开,赵虎扑了个空,更恼了,抡起拳头就往沈砚脸上砸——他比沈砚高半个头,又是常年干活的,力气比原主大得多。
沈砚心里一紧,身体比脑子快,下意识往后缩,同时抬手去挡。他没指望能挡住,只想缓冲一下,却没想到指尖刚碰到赵虎的拳头,眉心的符牌突然热了一瞬,一股极淡的凉意顺着手臂流到指尖——赵虎的拳头撞上来时,竟像是撞在了一团软棉上,力道卸了大半,只让他胳膊麻了麻,没伤到脸。
两人都愣了。赵虎没想到自己一拳竟没打实,沈砚则惊于符牌的反应——这东西不光能“看”灵气,还能挡一下?
“你敢躲?”赵虎更怒,还要再打,却听见刘管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吵什么!不想干活了?”
赵虎这才悻悻收手,恶狠狠地瞪了沈砚一眼:“你给我等着!”说完捡起自己的篓子,拉着王二往别处去了。
林舟赶紧拉沈砚蹲下身,后怕道:“你别跟他置气,他哥赵磊是内门筑基期的弟子,在长老面前都能说上话,咱们惹不起。”
沈砚点头,心里却在琢磨刚才那股凉意——不是灵气,更像一种“卸力”的巧劲,难道符牌还能感知对方的力道轨迹?他试着再集中精神想刚才的感觉,眉心却只有微热,再没那股凉意了。
“别想了,先割草吧,不然真要被刘管事罚。”林舟拍了拍他的胳膊,继续低头扒雪。
沈砚压下疑惑,重新拿起镰刀。只是这次他更确定,这枚青铜符牌的用处,绝不止“看”灵气那么简单。
日头偏西时,沈砚的篓子已经满了,林舟也凑够了大半篓。两人往回走时,沈砚趁林舟不注意,悄悄把自己篓里几株灵气最足的凝香草塞给了他——林舟的篓子还差小半,有这几株刚好能凑满。
林舟发现时要推回来,沈砚按住他的手:“拿着吧,我这还有,不差这几株。”
林舟看着他,眼睛亮了亮,没再推,只低声道:“沈砚,以后有啥事,你喊我一声就行。”
回到山门下,刘管事正叼着根草棍验草。他翻了翻沈砚的篓子,皱着眉挑出几株枯的,嘴里嘟囔着“还行”,又去翻林舟的——见林舟的篓子也满了,没好气道:“算你们运气,下次再这么慢,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交了草,领了当天的月例丹——一枚灰扑扑的小药丸,闻着有股土腥味,是最低等的“聚气丹”,一天一枚,勉强够外门弟子维持体力。
回土坯房的路上,沈砚捏着那枚聚气丹,忽然想试试符牌的用处。他把丹丸放在掌心,集中精神去“看”——丹丸里的灵气比凝香草浓多了,淡白的雾气在丹丸里缓缓转,只是雾里夹杂着几缕极细的黑丝,像脏东西。
“这丹……有问题?”沈砚心里咯噔一下。原主吃这聚气丹时,总觉得腹胀,还以为是自己体质差,现在看来,恐怕是丹里的“黑丝”在作祟。
他悄悄把丹丸收进怀里,没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吞下去。林舟见了,奇怪道:“怎么不吃?这丹虽差,好歹能顶饿。”
“刚吃了块麦饼,等会儿再吃。”沈砚找了个借口。他抬头看向内门的方向,云雾依旧缭绕,可他心里却不像早上那样只有憧憬了——外门的聚气丹有问题,赵虎仗着内门的哥哥横行,这青岚宗,比他想的更复杂。
回到土坯房,沈砚把聚气丹藏在枕下的布包里。他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听着周围弟子的鼾声,指尖轻轻按在眉心。
符牌的热意很淡,像贴着一块温玉。他闭上眼,白天“看”到的灵气轨迹在脑海里闪过——凝香草的绿芒,聚气丹的白雾和黑丝,还有赵虎拳头挥过来时,那瞬间散掉的力道……
“你到底是什么?”他对着眉心无声问。
没有回应,只有那点温意,在寒夜里格外清晰。
沈砚攥紧了拳头。不管这符牌是什么,不管这青岚宗藏着多少事,他都得先活下去,再变强——至少得强到,不用再看赵虎的脸色,不用再吃掺了“黑丝”的聚气丹。
窗外的雪还在下,他闭上眼睛,试着按照白天“看”到的凝香草灵气轨迹,默默运转起那本最基础的《引气诀》。
往日里总觉得滞涩的气感,今夜竟顺畅了些。像堵着的水渠忽然通了个小口,极淡的灵气顺着经脉慢慢爬,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眉心的符牌,似乎又暖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