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莲诧异道:“你不是还不到年纪?”
“那瞎子出了五百两,黎管事见钱眼开。”
“点你的是个瞎子?”
“是啊,眼睛缠着布条,手里还拿着根竹竿。”
闻言,
秦雪莲脑海下意识浮上某人的身影。
她让彩娥带着来到大堂,发现果然是裴礼。
她心中顿时狐疑不已。
裴礼为人正经,应当不会流连花丛才是。
还是说,天下的男人其实都一个样?
这边,百里秋水正与裴礼说着炼妖宗的种种,突然见到后者略微偏头。
他投去视线,一眼便看到那个小姑娘,其身旁还站着……嗯?秦雪莲?
百里秋水招了招手,秦雪莲与彩娥便是走了过来。
“刚才我有些口无遮拦,你别介意啊。”
“为表歉意……”
百里秋水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递到了彩娥面前。
“喏,拿着。”
“啊,这……”
“不够啊?那再来一百两。”
“这这这……”
“还不够,再给你三百两。”
“……”
多么朴实无华的道歉啊。
临江阁后面的沧澜江,是独属于临江阁的。
临江阁给其取了“沧海”二字。
沧海上,漂浮着一只只花船。
其上红彤彤的灯笼,在江风吹拂中摇曳生姿,大红色的丝带,荡漾着旖旎风情。
水中倒映着璀璨星河,好似万家灯火,繁花似锦,又似烈火烹油,繁华易逝,只一刹那间美好。
在沧海正中心,有一座湖心亭自水中拔地而起,静静的伫立。
据彩娥所说,今夜湖心亭会有舞姬献舞。
此时,几乎所有花船都在往沧海中心汇聚。
“哗啦啦!”
小厮不疾不徐地摇着船桨,船桨与江水拍打在一起,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而在船舱中,四人对坐在一张桌案四周。
裴礼身旁坐着小彩娥,后者正给裴礼斟酒。
对面,百里秋水与秦雪莲交谈,询问着临江阁的种种。
彩娥俏脸绯红的递来一杯酒,“裴大哥,你喝酒。”
“我可以自己倒酒,你不必拘谨。”
“哦,好。”
裴礼点点头,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彩娥不由分说、眼疾手快的再度斟满。
裴礼有些无奈,不再劝说。
“秦姑娘。”
百里秋水问道:“小彩娥说今夜要献舞的那个舞姬,是胭脂榜上的美人,你可知是哪位?”
“不知。”
秦雪莲说道:“除了阁主,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还真是会吊人胃口呢。”
百里秋水吐槽一声,往嘴里丢了两颗花生米。
他倏地问道:“对了,秦姑娘,听说你是自己卖身临江阁,为何要如此啊?”
秦雪莲倒酒的动作一顿,酒水撒在了桌案上。
她连忙拿出手帕擦了起来。
裴礼特意看了一眼其玉臂,发现分明早晨才被划出来的血痕,竟是已经丝毫看不出了。
彩娥适时插嘴道:“还能为何,自然是为了钱啊!”
“为了钱?”
百里秋水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自是不理解秦雪莲这种行为。
“是啊。”
彩娥说道:“雪莲姐姐那时候不仅家里有个妹妹要照顾,而且每月还要寄出一笔钱。”
百里秋水下意识问道:“寄给谁?”
“就是泉……”
“彩娥!”
秦雪莲打断彩娥的话,后者扁了扁嘴,没有再说。
场面陷入沉默。
百里秋水不明所以,裴礼倒是有了些猜测。
“给你赎身要多少钱?”
百里秋水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三万两够不够?”
“自然足够,只是我已是临江阁的人,就算要赎身,也要阁主点头。”
“临江阁阁主……”
百里秋水略微沉吟,想着是不是要把家里的老爷子请出来。
只是,为了个红倌,老爷子能拉得下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