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漆黑的夜,外面除了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有一言不合的拔刀声。
紧接着,精铁剑鸣声,战马嘶鸣声,鲜血飞溅声……杂乱无章。
并未太久,外面彻底安静。
一道戴着斗笠,手持竹竿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他身上,连一丝血迹都没有。
“可以不用躲了。”
裴礼说了一声,重新靠坐在梁柱下,头上的斗笠挡住了脸。
在这一刻,依云的心脏,怦怦跳了两下。
翌日。
天蒙蒙亮,雪还没有停。
裴礼牵着白马,走出了山神庙。
庙外白茫茫的一片。
大雪掩盖了昨夜一切都痕迹。
等到雪停云散,太阳照耀大地,积雪很快便会化作流水,露出被掩埋的一具具尸体。
裹的再严实点真相,也终将浮出水面。
倏地,
裴礼驻足,转身道:“为何跟着我?”
大雪纷飞。
冷风呼啸,雪花在空中飘飘荡荡,最后铺就在大地。
一座银装素裹的大山上,有两道足迹,从山的这一头,延伸向另一头。
“裴大哥,要不换你来骑马,我来走路吧。”
马背上,被冷风吹的小脸红扑扑的依云,说话间就欲下马。
裴礼道:“不必。”
“可是你已经走了快一天了。”
“无妨。”
依云蓦地俏脸浮上一抹娇羞,声若游丝道:“要不咱们共乘一骑吧?”
“你且安心在马背上坐着,我不累。”
裴礼说完,便是不再说话。
昨夜救下依云,不过是随手为之。
原是想天亮就分道扬镳,只是不曾想,依云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
一番思虑,将一个小道姑独自丢在山林,确有不妥。
于是裴礼打算送她到最近的城镇,届时便有缘再见。
正逢冬季,昼短夜长。
天色很快便是昏暗下来,可两人仍旧没有落脚点。
这么冷的天。
若是没有一个避风的地方,只怕这一夜不好过。
“裴大哥,那有座道观,咱们或许可以去那里借宿一晚”
倏地,坐在马背上的依云,一脸欣喜的指着远处。
裴礼嗯了一声,实则天眼通早就看到了那座道观。
清风观。
应是当地一座没什么名气的小道观,其内仅有廖廖几间屋子。
道观的两扇门,一扇是关着的,另一扇也是关着的。
依云下了马,迫不及待的小跑上去敲门。
半晌,门扉打开了小半,一个仅有半人高的小道童探出头来。
“小道友。”
依云行了个道门之礼,露出一个浅笑,“我们是过路的,能不能在你们道观歇息一晚?”
小道童应是极少与女子接触,见到依云这般模样,立时小脸发烫,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等一下,我,我要去问问师傅。”
小道童根本不敢跟依云对视,说完便关上了大门。
不久,
门扉再度打开,还是那个小道童。
“师傅说你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晚。”
小道童很是欣喜的说了一声,视线不自觉的瞟向依云。
“小道友,多谢。”
依云谢了一声,对裴礼嫣然一笑,“裴大哥,可以进去了。”
“好。”
裴礼应了一声,牵着白马,跟着两人进了道观。
在道观内见到了清风观的观主。
是个古稀之年的老道,走路颤颤巍巍,花白的胡子垂到了胸口,面容慈祥。
一番客套后,这才得知,道观内仅有老观主与小道童两人。
老观主自觉时日无多,已经决定过了这个冬天就将道观关闭,让小道童去另谋生路。
小道童是几年前的一个大雪天,被人遗弃在道观门口的。
老观主见其灵眸善睐,遂将之抚养,给其取了个道号,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