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
裴礼再度回应一声,可仍旧没有停手的迹象。
姜晓俏脸上满是不可理解。
她正要出手打断裴礼的操作,无论如何不能让后者真的跌境。
就在这时,
一支玉笛从裴礼胸口飞了出来,一道柔和的白芒落在汉子身上。
姜晓看着那根玉笛,脑海的一方大印突然震颤了起来,有种想要融入玉笛的错觉。
她可不想失去大印,下意识拉开了距离。
衍天印。
可衍化、修复世间一切。
这也算是裴礼摸索出来的能力。
不过,他暂时无法做到生死人肉白骨。
唯一能做,便只有让陈平父亲延长片刻生命。
“咳咳……”
突然,汉子轻咳了两声,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眸中透着清醒。
“爹!”
“孩他爹!”
陈平母子一脸欣喜。
“只有半刻钟时间,有什么要说的,抓紧时间。”
裴礼终于停下灌输真气,将空中的玉笛收入怀中,出了门。
姜晓也跟了出来,将时间留给陈平一家三口。
屋外。
夜,如约而至。
初夏的夜风,吹在身上很是凉爽。
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是一双双眼睛。
也许,善良的人死了,真的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冒着跌境的风险,只为了争取半刻钟。”
姜晓来到抬头“看”天的裴礼身旁,问道:“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得。”
裴礼好似喃喃自语道:“那年爷爷走的匆忙,一句遗言都没留下。”
“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再让我与爷爷说上几句话也好。”
“只可惜……”
姜晓愣愣的看着裴礼的侧颜,心中五味杂陈。
她一句话也没说,坐在了他旁边。
屋外,
两人沉默。
或许是相顾无言。
或许是故事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屋内,
有哭声、有父亲对儿子的谆谆教诲、有丈夫对妻子的依依不舍……
这人间,
有太多的人或物,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晚风吹。
吹起了发丝,亦吹起了思绪。
屋外,
姜晓双腿紧闭,将一缕发丝挽到耳后,故作随意道:“你那根玉笛,是怎么来的?”
“不必试探了,”
裴礼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也有一块至宝碎片。”
姜晓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玉笛应当就是收集至宝碎片的容器。”
裴礼转头面向姜晓,“在六年前玉笛就主动认我为主了,你懂我意思吧?”
闻言,姜晓一阵错愕。
很快就坚定道:“我不可能把戮天印给你!”
“戮天印。”
裴礼呢喃一声,有些好奇此印的能力,不过却并没有询问。
只淡淡道:“不必担心,我短时间不会出手。”
“哼!”姜晓娇叱道:“你这是觉得吃定我了?”
裴礼笑了一下,并未再说。
半刻钟,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对屋中的三人而言,是极短的。
陈平父亲终究是去了。
按照村里的习俗,喜事不请不来,白事不请自到。
陈平家中正堂,多了口棺材。
有村里长辈帮忙说着安葬的各种事项。
裴礼对此帮不上忙,只能在门外愣愣的站着。
一旁,姜晓同样不知所措,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油纸伞。
她下意识看了看裴礼,却发现后者居然转头面向夜幕中的一个方向。
她刚要询问何事,突然也有了感应,同样看向那个方向。
“平儿。”
裴礼将陈平唤了过来,指着那个方向,问道:“那是哪?”
“那是五虎山。”
陈平脸上的泪痕还在,握着拳头道:“就是那座山上的马匪,害死了我爹!”
裴礼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