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钧的镇魂符网出现裂痕,几个黑袍人趁机冲破束缚,却被云裳的剑光再次逼退。
小白则叼着半截阵旗从左侧窜出,狐尾一甩,将最后一个阵法节点拍碎——那是她刚才在战场里穿梭时,用尖牙咬断的。
“恩公,他们身上的味儿......“小白缩在沈玲心脚边,皮毛上沾着黑血,“和上个月咱们在幽冥裂隙闻到的一样,臭得像烂了三年的棺材。“
沈玲心的后颈再次泛起鸡皮疙瘩。
她望着李崇摇摇晃晃后退的身影,突然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个青铜小铃——那是三个月前她送给杂役房的,说是能驱蚊虫。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在监视自己。
“你赢不了的。“李崇的声音又变回了原来的沙哑,只是多了几分癫狂,“幽冥界主的怒火,不是你这小丫头能扛的......“话音未落,他突然化为一团黑雾,顺着黑碑的裂缝钻了进去。
“追!“云裳提剑要冲,却被沈玲心拦住。
“别中陷阱。“她抹了把嘴角的血——刚才李崇最后的阴爪还是擦到了她的脸颊,“先看这碑。“
月光重新变得清冷。
药园里横七竖八躺着黑袍人的尸体,谢承钧蹲在黑碑前,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鬼文。
他的脸色比月光还白,符笔在掌心转得飞快:“这是......幽冥界的'蚀灵咒'。
我曾在古籍里见过残页,说此咒能沟通幽冥界主,用活人的灵气做引,撕开两界屏障。“
“那刚才他们抽取灵气......“云裳的声音发颤。
“是在给咒文充能。“谢承钧抬头,目光扫过满地尸体,“这些黑袍人,应该都是被咒文控制的活死人。
李崇......或者说控制他的东西,需要用金叶坠的力量来完成最后一步。“
沈玲心低头看向掌心的金叶坠。
它此刻安静得像块普通玉坠,可刚才战斗时的热度还残留在皮肤上。
她忽然想起玄凰金叶坠认主时的幻象——血红色的凤凰在幽冥裂隙前展翅,用火焰烧尽所有黑雾。
原来从一开始,这坠子就不是单纯的金手指,而是因果的一环。
“玲心。“谢承钧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他指着碑底一处被血迹覆盖的刻痕,“这里有行小字,写着'七月十五,月蚀之夜'。“
七月十五,正是三天后。
沈玲心抬头望向夜空。
月亮被乌云遮住半边,像块被咬了一口的血饼。
她能听见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咽,像极了那天在幽冥裂隙边听到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哭声。
小白突然跳上她的肩头,狐尾轻轻扫过她的耳垂:“恩公,我总觉得......“
“我知道。“沈玲心摸了摸小白的脑袋,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谢承钧手中的符笔上,“今晚的事,得告诉战武盟的各位。“
谢承钧点头,指尖的符笔突然发出微光——那是他在偷偷绘制传讯符。
云裳已经开始收集黑袍人的遗物,青锋剑挑开一具尸体的衣襟,露出里面刺着的黑蝶图腾。
沈玲心弯腰捡起李崇掉落的青铜小铃。
铃口内侧刻着极小的“冥“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将小铃收进储物袋,转身时瞥见黑碑上的蚀灵咒文还在隐隐发亮,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走。“她声音沉稳,可握剑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回战武盟。“
夜风卷起满地荒草,吹得黑碑发出呜呜的声响。
沈玲心走在最前面,玄铁剑的剑穗在身后翻飞,金叶坠贴着心口,传来细微的震颤——那是凤凰虚影在共鸣,像在提醒她,真正的暴风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