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闪过的刹那,郑旦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她被铁链锁住的手腕竟生出青黑色绒毛,指甲化作虫爪般的弯钩,生生将夫差的剑刃拍向镜面。
“轰!”青铜镜应声而碎,万千镜片飞溅的瞬间,西施看见郑旦瞳孔里映着的不是自己,而是越后的脸——那位表面亲善的越国王后,此刻正隔着镜片对她微笑,耳坠上的绿松石坠子,与夫差腰间的玉佩分毫不差。
“都退后!”西施甩出袖中银针,精准刺入郑旦眉心蛊虫的七处命门。黑血溅上她衣襟,却在落地前化作无数小飞虫,扑向夫差的面门。
“是‘惑心蛊’!”她拽着夫差滚向桌底,发间玉瓶掉落,里面的“驱蛊散”撒在虫群中,却腾起更浓的绿烟——这不是她偷换的解药,而是能让蛊虫暴走的“引虫粉”。
绿烟中传来越后的传音:“西施,郑旦的胎儿可还好?当年你替她接过的赐婚金簪,可是用她亲妹妹的头骨磨成的哦。”夫差猛然抬头,正看见西施耳后新添的红痕——那是今早他替她别簪子时,不小心掐出的印子。而郑旦此刻已经挣脱铁链,虫化的手掌正按在西施后腰,那里藏着越王允诺的“通关密语”刺青。
“王上看这烟。”西施举起染毒的指尖,绿烟竟在她掌心聚成“越后”二字,“镜像蛊的宿主......恐怕另有其人。”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范蠡策马闯入,手中提着的不是剑,而是越后的头颅——她的眉心插着半支金簪,簪头绿松石里,正游走着与郑旦同款的蛊虫。
范蠡滚落的包袱里掉出一卷帛书,封皮上“巫蛊秘录”四字被鲜血浸透。西施认出那是太医院最深处的禁书,却在翻开时瞳孔骤缩——第一页绘着的蛊虫图腾,竟与她昨夜梦见的、在夫差药碗里游动的黑影,分毫不差。
“西施姑娘,”范蠡单膝跪地,血滴在她绣鞋上绽开红梅,“越后已死,但王上的‘不老丹’......”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夫差不知何时已站在两人身后,手中握着西施的碎玉镯,镯心内侧刻着的“越”字,正对着窗外的月光,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像极了巫蛊秘录里“弑君蛊”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