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怪盗团操纵警政系统实锤
“呼,这个也不是。”白鸟任三郎把被压倒在地的男人凌乱的头发拨开,泄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候车室的椅子上,“我过去怎么没发现,东京打扮鬼鬼祟祟的年轻人有这么多……”
“你不是嫌犯你跑个什么劲啊?”同样气喘吁吁的高木涉不忿地拍了把被乘警按住的家伙,“你老实站住接受检查就是了!”
趴在地上的人艰难地开口,语气同样很委屈:“我、我前两天闯空门,稍微拿了一点东西,天知道……”
天知道警察为什么在这附近搞搜查啊,他只是看见警察拦路本能地撒丫子逃跑而已。
“不,根据那个小姑娘的证词,犯人就是个形迹可疑,邋里邋遢的神经质,会像他那样打扮的,多半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灌了两口水的佐藤美和子分析道。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还没抓到纵火犯是事实。”高木涉扯扯领带,方便自己调节呼吸,严肃地指出,“监控和目击者确定在附近见过他也是事实。”
这么想着,鹿野修二弯下腰,像当年每一次抓住势大力沉的棒球时那样,将一块沉重的石头捞进手中。
“嗯,去把石头捡一下,注意指纹采集!”
鹿野修二脸色一变,猛地回过头,看向那道拥挤在人流当中,慢慢向上升的身影。
“我想,有可能佐藤警视锁定犯人不是因为什么特殊渠道,而是他真的认出来了画面中的嫌犯。当年的调查组有从他的人际网出发进行过排查吗?没有?嗯……”
凌乱的发丝下挂起了诡异的微笑,男人将烟头随手抛在地上,根本不去熄灭,反过身向着巷子的深处走去。
鹿野修二瞪大了眼睛,探出头确认过情况,再也按捺不住,从掩体后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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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是你五十岁的生日。”神鸟蝶子同情地望望他,不禁替他扼腕。
因为到了父亲的忌日,她一想到了父亲的案子,心情就有些浮躁。
心里给自己壮着胆,鹿野修二走路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的。
看着那些因为心之怪盗的惩戒主动向警方投案自首的家伙,她很少见地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些微动摇。
虽然佐藤美和子真的很像他的初恋,但是他心里总有一种微妙的不确定感,让他每每想要制造机会开口,向对方确定彼此身份的时候,都会本能地住嘴。
不过,他喜欢佐藤美和子的理由不太一样——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心虚的他,生怕下一刻就会在电视新闻里看见自己的通缉令,甚至可能是直接冲进门把他逮捕的警察……
当然想,做梦都想。
静观其变,远远观察下警察们的动向好了……
应该说,在男女比例悬殊的警署当中,如佐藤这样漂亮精干的女警,想要不喜欢都很难,她在警局内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
“都休息会儿吧,我先去给目暮警部报告一下。”
鹿野修二咬咬牙,感觉前方的对话大概进入了关键节奏,冒险地加快脚步。
那个劫匪,普遍推断与她父亲的年龄或许相去不远,18年前,凶手也是个正值壮年的人。
哪怕他确实是犯下了杀人重罪的凶手,比起穷凶极恶的凶厉类型,他只能算意外造成误杀的菜鸟。
“人家小学生们都把失窃的钱翻出来了,可不要连小孩子都比不过啊,各位。”
“哈?哪里听上去让人放心了,喂,等一下啊你们——”
“……算了,追诉时效都过去三年了,计较细枝末节没意义。”佐藤美和子感慨完之后,又洒脱地挥了挥手。
“来自对向车道的车主,看见了犯人伸手推了追击的警察,导致他被卡车撞倒。但当时雨太大了,视线不佳目击证人不能确定具体的情况,所以没有得到采信……我一直选择称呼那个人为‘凶手’,而不是‘劫匪’。”佐藤美和子活动着因为扭打有点疼痛的手臂,深深吸气,“更何况,他在劫案中真的射杀了一位银行的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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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结束拍摄,突然闹腾起来的剧组一般,乌泱泱的警察们从里头涌出来了。
他们对自己的情况不知情,但鹿野修二当然清楚,因为他有三年旅居国外的出国史,真正的追诉时效,过了今晚才算过期。
心跳很快的佐藤美和子顾不上同僚们的吆喝,她只是将手里的枪,顶在了面前年过半百的老人身上,看着他那张皱巴巴的脸,慢慢咬紧了牙关。
一个画像,居然抽调了这么多人手来布控,那帮警察未免太难缠了。
他只是想点一场盛大的烟花,为嘉年华做好序幕,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来妨碍他呢?
不过没关系,他选中的地点一定没有被人猜中。
他从遇上佐藤美和子之后,精神始终保持高度紧张,表面上笑呵呵地参与老同学们的聊天和回忆,其实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店内广播电视,以及门口的响动上。
他越靠越近,听见的声音也逐渐清晰。
他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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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动,举起手!”
“你被捕了,愁思郎。”
皮质的足球非常结实,大小适中,差不多正好一个人头大小。
火焰那炙热的,明亮的美丽图景,这些俗人怎么就不懂欣赏呢?
东京这些脏兮兮灰扑扑的小路上,聚集着不知道多少生活在黑暗里的动物,没必要大惊小怪。
“喂喂,佐藤……”激动之下,他也顾不上什么社交距离,什么羞涩不羞涩的问题,直接紧紧抓住了佐藤美和子搁在座椅上的手,“我、我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说明一下就可以让他们解除警戒了,再过一会儿下一辆车都要到站了。”佐藤美和子同样抬头,注视着提示车辆进站的电子站牌,轻轻叹气。
“你说,我猜的对吗,鹿野(kano)先生?”高木涉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将对方脸上老态尽显的皱纹,与其中流淌不息的冷汗看得一清二楚。
“是啊,简直好像东京真的被那个疯子点燃了一样……”接过她递来的乌龙茶,高木涉晃了晃领口,靠在椅背上抬起头。
如果不是前方走路的警察没有防备,他未必能跟得上对方的脚步。
他可以提前赶到位置,等到时间接近,直接让可爱的火苗慢慢长大,没必要在街面上游荡。
鹿野修二警觉地将身影藏在了路边的矮墙后,一边继续保持聆听,一边继续朝前方缓缓移动。
要是能击溃他就好了,要是能让他从构筑在鲜血的美梦中惊醒,为自己的罪恶痛哭流涕就好了……
“……愁思郎,真的是个人名吗?我不是很确定。”拿着手机头也没回,好像专注于通话的警官仍在阐述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当时办案的警察们可能因为佐藤警视的突然死亡,情绪上过分激进。”
“回见啊各位。”
“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闹哄哄的。”走回座位上的猿渡秀朗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可惜地说,“明明是值得纪念的日子,真扫兴啊。”
“别管球踢的好不好了,”苦逼的苦力星川辉叹了口气,“快点把人拖走吧,再拖下去,警官们要过来了。”
所以现在,犹豫再三,他依旧没敢直接回家,而是绕着小巷,到了品川站的另一个出口。
18年过去,侥幸逃脱法网的凶手,一定已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得意地老去,带着他从银行劫走的巨款,安享晚年了吧。
大概是野猫吧。
先后夺取了两条鲜活的生命,哪怕这个人不是故意想要杀害她的父亲,可能只是逃亡中慌不择路,发生了推搡,她也认为,这是一个杀人凶手。
发生在他32岁生日那天的,改变了他终生的案件。
要说喜欢佐藤美和子,他肯定是喜欢的。
“你知道吗高木?”或许是因为体力消耗带来的脱力,或许是因为天气出奇炎热造成的焦躁感受,在高木涉身边落座的佐藤美和子突然开口说,“其实,当时有目击者说,我父亲原本不会被车撞中的。”
“是啊……伱说得对。”心神不宁的鹿野修二回过神,勉强笑笑,“过几天找个时间好了。可以来我家的餐馆,正好最近生意不错,准备搞个店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