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突然停止了蠕动,尖端微微抬起,正对着两人的方向。
下一秒。
"妈妈......"
一道小男孩脆生生的声音在拐角响起,那孩子像一具蒙了皮的骨架,突兀地从楼梯拐角探出头。惨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紫色的血管,两颊凹陷处投下阴影。
他的眼窝深陷成两个黑洞,虹膜在阴影中扩张到几乎吞噬了整个眼眶。双眼黑洞洞地盯着外来者。
解昭文暗暗倒吸一口凉气,这已经.......不是不正常那么简单了吧,这孩子看起来要死了啊。
一只触手从他身后探出,缠绕住他的脖颈,他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
解昭文瞥了一眼周夫人,她紧咬着嘴唇,身上不自觉的发抖,对孩子的关心战胜了恐惧,扯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宝贝怎么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小男孩没有回她,黑洞的双眼紧盯着两位外来访客,周夫人会意,拉着解昭文的手对孩子介绍:“这是今天来做客的哥哥姐姐,他们只是来玩的,不是那种坏人。”说完暗戳戳扯了解昭文两下。
小孩盯着解昭文看了两眼,她对着小孩露出一个友好笑容。小孩沉默向后退了一步:“她可以上来玩。”
下一瞬他指向百里玉祁,“他不可以。”
小孩背后的触手瞬间沸腾。触手粘稠地扭曲、膨胀,狠狠抓向四周的墙壁,刮出刺耳的摩擦声。墙壁瞬间龟裂,碎屑飞溅。
周夫人抱着头尖叫,她颤抖着跪倒在楼梯上,对他们俩露出求助的眼神。
百里玉祁站在解昭文的背后,弯腰低头贴着她耳朵小声说了一句:“有事喊我,放心,多远都听得见。”
说完他抬起双手向后退了一步,表明自己没有攻击性。
周夫人看到他们举动,松了一口气,抬脚就要上楼,小孩出声:“没有你,就她一个。”
一时间周夫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眼睁睁看着解昭文独自一人上楼。
百里玉祁站在楼梯下看着解昭文隐入狂暴乱飞的魇,扭头对周夫人微微一笑:“我可以抽烟吗?”
周夫人愣愣点头,脸上挂着泪痕,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百里玉祁点燃烟呼出一口白雾,微微侧头对着周夫人:“现在我们来聊聊吧,夫人.....你的丈夫和父亲呢?”
“我父亲在医院,丈夫忙...”周夫人张张嘴,犹豫地看着对面高大的男人,他斜倚在楼梯的栏杆上,指间夹着一支未燃尽的烟,白衬衫的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其实刚刚就想说了,比起那个女道士,面前这个男的更让人觉得害怕,有种一切都会被看穿的感觉。
烟灰无声坠落,他忽然笑了,站在一排照片前,点着刚刚解昭文看着的那张:“夫人,这张背景是洪兴厂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