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学而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区别。
她从幼儿园读到小学三年级前,百分之八十的家长会都是她乔舅替她参加的。放学来接她也是,一周五天,总有三四天是她乔舅过来接她。
那会儿她还住在s市,乔舅懒得开车,就蹬着一辆脚踏车来他们幼儿园门口排队,宋学而很怀念那一段童年,秋天的s市的梧桐树,还有蹬着脚踏车带着她的乔丰年,那会儿和舅舅和乔舅住在一起的时光,是宋学而人生仅有的、轻松快乐的一段时间。
所以……
“一样的啦。”宋学而拿起漏勺,把刚在放进去的鹌鹑蛋捞了起来,“反正乔舅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再过一会儿估计就能到平川了,到时候我跟着他直接回s市就行。”
宋学而的算盘打得哐哐作响:“有他给我掩饰讲好话,我舅一定不会舍得打断我这双漂亮的腿的。”
说到这里,宋学而凌厉的眼风再一次劈到李博鸣的身上:“喂,李博鸣,再次警告你,不许当叛徒,你要是敢和我舅说我在这里,当初老刀怎么断子绝孙,你就怎么断子绝孙。”
老刀是李博鸣家里一只做完了绝育手术的布偶猫。
李博鸣冷静道:“我不会的,你放心。但是你知道的,平川很小。”
宋学而夹起鹌鹑蛋吹了吹:“是,平川很小,我知道,所以嘞?”
“我们不是没有机会偶遇,我是说,按照我爸的说法,他现在应该就在平川出差。万一真的碰到了呢?”李博鸣垂下眼给自己下了一棵碧绿的菠菜:“你说过的,人间自有缘分在。”
“我跟我舅有那么大的孽缘吗?孽缘到我们能在一座县城里遇到?”宋学而语气轻松:“拜托,他是来出差的,你以为他是来这里旅游逛大街的?他们公司的出差规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出入的都是高档场所,而且他那么忙。”宋学而一口咬下鹌鹑蛋,险些被蛋黄烫到舌尖,她嘶了两下,又讲:“安啦,我就坐在这里吃两个钟头的火锅等乔舅来接我不就行了?”
嚼着咽下了鹌鹑蛋,宋学而吐出一口热气:“要是我就坐这里吃一顿火锅都能被我舅逮住,行吧,那我认了。”
李博鸣盯着火锅里那一根翻腾的菠菜,幽幽道:“话是你说的哦。”
宋学而语气铿锵:“对,我说的,但我坚信,我和我舅永远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所以,我们怎么可能会有这一份孽缘在呢?”
火锅里翻腾的那根菠菜熟了。
李博鸣拿起筷子把它撩了出来,凉得不够久,入嘴的一瞬间就给舌头烫出了一个泡。
多嘴的报应来得太快。
李博鸣抬起痛出眼泪的脸。
嘶——
***
二十分钟后,司机抄近路带着郁启明和裴致礼到达了静平大道108号。
司机靠边停车,看了两眼火锅店的照片,乐呵呵对郁启明说:“别说,您外甥女还挺会吃的,这家火锅店是我们平川最正宗的一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