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澜唇角的笑意霎时凝结,猛地转头朝谢凌风的尸身望去,瞳眸中残暴杀意毕露,只恨不得立即将那老头的尸身撕碎成一万片丢去喂狗。
“谢凌风啊谢凌风,我当真是小看了你!”
贺长澜鹰目圆睁,仿若阴寒地府中的厉鬼,桀桀地笑出了声。
捏着人肩头的手渐渐收紧,神色愈发狰狞可怖,只冲着小兵恶狠狠地吼叫道:
“而且什么?你接着说啊!”
兵士肩膀吃痛,直疼得呲牙咧嘴,勉强颤抖着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将…将军,你听…远处是雷声…还是鼓声?”
贺长澜心下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抬手嫌恶地将那战战兢兢的兵士推搡开,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捕捉着远处传来的细微声响。
城楼后传来“咚咚轰”的响声,初时听得只当是空中隐隐的闷雷声,可待人细细听来,却比雷声更有节奏。
贺长澜再顾不得满地腥臭的脏污,当即伏下身去趴伏在地面上,耳朵紧张地微微耸动着,只听闻几里外马蹄声噔噔作响,一阵儿杂沓的马蹄声过后,耳听约莫有比西南军还要多的兵卒同时蹬地,伴随着那整齐沉重的脚步声,地面竟是微微震颤了起来!
与此同时,贺长澜的瞳孔骤然缩紧,他猛地从地上直起身来,抬脚直直踹向身侧唯唯诺诺的副将,朝着人怒吼一声:
“废物点心!不是派人去阻截了驿道,为何还会有大批援军来至?”
此刻不必伏地听声,副将便已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冲杀声,此际早已被这变故骇得丢了魂儿,竟还有心思抖着唇同人争辩道:
“属…属下的的确确杀了那送信人,援军不该来得这般快才是!”
“滚!”贺长澜翻身跃上马去,胯下奔马似是受了惊一般,扬蹄嘶鸣起来。
他望着不远处如同黑云般涌上的援兵,咬着牙攥了攥手中的马缰,张口声嘶力竭地下令道:
“众将士听令,即刻鸣金收兵!鸣金收兵!”
“锵—锵—”
军前士卒得到号令,当即提起鼓槌,用力的敲打在了铜锣之上。
也不过人说话间的功夫,战鼓声忽然惊雷般从城楼后轰轰隆隆地响起,还未等贺长澜反应过来,成千上万支羽箭便齐刷刷地朝人射了过来!
“杀—杀啊—剿杀叛贼!”
几近是一瞬之间,战马嘶鸣,兵戈林立,上千精锐铁骑便叫嚷着乌压压地冲将过来,同西南军厮杀在了一处,飞扬的旌旗只如血红的鹰隼,伴随着鼓点声一下又一下地在风中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