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虽目盲,却知以傅良夜的个性,此时必定是气恼得耳尖都要红了。晏西楼想替傅良夜辩白几句,未等张口,便被傅良夜掩住了唇。
“徐伯玩笑了,小辈在京城素来无甚名声可言,说出来白白辱没晏将军的好名声呢。徐伯若是不嫌弃,叫我小月牙儿便好,母亲以前也时常这般唤我。”
傅良夜轻笑了声,几句话说得不甚在意,晏西楼却听出人话里的几分落寞失落,却也猜度不出这般情绪是因何而来。
温热的吐息惹得人手心微痒,傅良夜眸子颤了颤,只觉得一阵心悸,下一刻便缩回了手臂,落荒而逃。
晏西楼轻抿唇瓣,像是在回味方才人手心的绵软触感。
“小月牙么?我还是第一次知晓。”
他此刻虽不能视物,可念及“小月牙儿”时,目光中却盛满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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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微凛,拂起人的袍角。
“禀报头领,在附近山坡上发现了血迹,还有这个。”
面具人垂首,毕恭毕敬地将所寻到之物奉上。
贺长澜随意拈起了那块儿沾了血迹的白玉佩,对着阳光眯着眼睛翻来覆去地端详了一番。
看得出来这玉被主人随身携带,玉体晶莹剔透、光滑细腻,可惜,却因为撞击,裂开了一条缝儿。干涸的鲜血沁入玉佩的裂缝中,沁出一条不详的红色纹路。
“平安佩啊,可惜了。”望着玉体上那用琢刀歪歪斜斜刻出的“安”字,贺长澜扯了扯唇角,死水沉潭般幽寂的眼底悄无声息地掀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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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晏西楼同傅良夜,已在徐翁住处修养了三日。
在徐翁的尽心照料下,二人的伤势恢复的很快,眼瞧着傅良夜已可随意走动,整日窜上窜下不着消停。晏西楼虽仍旧瞧不清东西,可眼睛渐渐地也能感受到光亮。于是,傅良夜从徐翁那儿寻了一条玄色细带,天光一亮,便要将这丝带围在晏西楼的眼睛上。
秋日初升,朝霞满天。
这厢晏西楼正端坐在屋外透气,腿上卧着那只霄飞练正竖着尾巴,在他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
傅良夜叼着一茎从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喇叭花,倾身上前,帮人把纱带系到眼睛上。
“哼,这是本王怕你眼珠子被日光晃瞎,赏给你的,你可千万别多想!毕竟晏将军要是瞎了,我大泱可是折损了一员良将。”
傅良夜一边在人脑后系着,一边支吾道。
他并未束发,长发只用木簪简简单单地一挽,披散在身后,垂下的发丝落在晏西楼的颈间,惹得人喉结微动,连心上都跟着微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