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这般年少!
“陆漾川,北漠军副将,陛下同我讲过你,在庆功宴上,我看过你一眼。”盛怀瑜见陆漾川没了声,便直接省了他自报家门的麻烦,转过身来客气了一句,“方才多有冒犯,只是陆将军一直未醒,这才出此下策。”
“无妨,盛检御史客气了。”
陆漾川讪讪一笑,揉揉后脑勺,这才从水泊中站起身,脚尖儿却先踢到了旁侧翻倒的桌案。
看来他晕倒后这挽月楼中发生了不少事儿,注意到这满地的凌乱,陆漾川暗自思忖。
盛怀瑜此刻正屈膝蹲下身子,望着角落中死去的姑娘。他从怀里掏了帕子捏着,将姑娘额头上的弩箭缓缓取出,冲着烛光细细端详。
“这弩箭上,像是涂了毒。”盛怀瑜瞧着箭头上已经干涸的黑色血液,缓缓道。
陆漾川走近那具尸体,蹲下身子捏着脸细细地看了舌头,又翻了翻眼皮,神色凝重了几分。
指尖触碰到的刺骨的凉意和尸体表面的僵硬皮肤都勾起了他不太美好的回忆,他眉头紧蹙,脱口而出:
“方才发生了何事?怎么这人也中了……”
陆漾川猛地意识到说漏了嘴,忙把“寒毒”两字咽了回去。
“中了什么?陆将军知道这是何毒?”盛怀瑜目光冷了冷,敏锐地察觉陆漾川话里的隐瞒。
“陆将军为何来这挽月楼,难不成真是来寻花问柳的?”
“这……”
陆漾川转着眼珠,琢磨着怎样把这话题跳过去。归京途中遇袭的前因后果,还是晏西楼亲自上禀陛下为好,此时同盛怀瑜讲并不妥当。
同永宁王之间的一场闹剧,此刻更是没脸张嘴。
“我不巧厥了过去,这倒是真不知道。”
盛怀瑜眯了眯眼睛。
其实他进了挽月楼便摸清了楼内骚乱的起因。方才那场闹剧,主角有几个人、都有谁,此刻他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可现在陆漾川的表现,明显还知道些别的。
陆漾川支支吾吾了一阵儿,正想着怎么搪塞过去,忽然听到门口有人惊讶地喊了声:
“握瑾?哎呦,快快快!搭把手!”
盛怀瑜被这一声“握瑾”叫得分了神,忙着向门口看去,不由得大惊失色:
“何方妖孽?”
陆漾川闻言只是朝门口瞥了一眼,便僵在了原地。
片刻后,他像疯狗一般冲向门口,早就忘了眼前站着的“妖孽”是大名鼎鼎的永宁王,张嘴就是以下犯上,猛地嚎了一嗓子:
“这这这,恶毒小人!你把我家将军怎样了?将军啊,清鹤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我可怎么跟兄弟们交代啊!你可别死啊呜呜呜!”
“还不放开我家将军的贵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