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放下书箱，直起身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茶几下方，那里还零散地放着几本书。
他弯腰抽了出来。
《公共基础知识》、《职业能力测试》、《申论》、《教师招聘专用书》。
盛寒抬起头，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紧紧锁住施晴：“你…想过退圈？”
施晴走过来，神情在短暂的错愕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她伸手接过那几本布满翻阅痕迹的书，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放进旁边一个专门装书的纸箱里。
“之前……是有过这个想法。”她的语气很轻，“听说有人靠考上编制，从最难缠的公司顺利解约了。那时候的丹皓……”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极轻地扯了下嘴角。
丹皓的情况，比那些传闻中的公司好不了多少。也多亏了被雪藏，她才有时间把中断的学业完成，工作8年重新变成应届生。
“上次在安洛市遇见，我就是去参加考试了。”她指的是《潜藏》路演的那次偶遇。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细的针，扎在盛寒的心上。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闷闷地发疼。
他看着施晴平静的侧脸，仿佛要窥得一点她曾经走投无路时的挣扎和孤注一掷。
一股强烈的心疼与懊悔席卷而来。
是他，来得太迟了。让她一个人，在黑暗里走了那么久。
施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那目光太沉、太烫，带着她读不懂的浓烈情绪，让她心尖发紧。
她下意识地转开视线，从旁边半开的行李箱里抽出《月衍》的剧本，故作轻松地晃了晃。
“放心吧，我现在签约了乾坤娱乐，一定会好好努力，给您挣大钱的！”《月衍》是今年乾坤娱乐的重点投资项目之一，也是她拒绝过盛寒的剧。
盛寒收敛起眼中翻涌的情绪，目光落在施晴手中的剧本。
那是他之前发给她的《月衍》前六集剧本。纸张的边角已经被翻看得微微起毛，显然被主人珍视且反复研读过。
页面上，不仅有密密麻麻的批注，旁边还贴着五颜六色的便签，写满了她对角色的理解和各种设想，这绝不是短短几天能完成的功课。
“施老师。”盛寒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近到施晴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
盛寒的目光从剧本缓缓移回到施晴的脸上，刻意放缓了语速，尾音微微上扬：“我记得，之前有人可是很干脆地拒绝了我？”
施晴被问得一噎，脸颊微微发热，心里忍不住腹诽：谁让他当时那么吓人！
哪有直接把人堵在狭窄的角落里，那么近的距离……
眼神又深又沉，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压迫感满满地问要不要接他的戏。
而且那个时候盛寒穿的服装很像《潜藏》里演的那个角色的衣服，就很容易让人想到他在里面的打戏。
就挺……让人害怕的。
盛寒看着她瞬间泛红的耳根和明显心虚游移的眼神，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