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堡上的战线渐渐形成了弹性。骑炮兵在封闭突破口的战斗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突如其来的密集霰弹如雨点般将占领了阵地的军团兵一扫而空,或是在战斗焦灼时将后续兵力截断。攻入棱堡的军团兵得不到及时的增援就无法扩大战斗,最终被不断赶来的邦联军消灭或者挤出去。
……
夏龙时不时注意一下时间。更多的战报被送到了指挥部。
最早的战报是:孔代军团的首席百夫长带领部队拿下了南面钝角堡,把驻守那里的邦联营全部消灭;但是,首席百夫长也在战斗中被打死了。
“邦联的炮手直到最后一刻还在开炮,其中一发炮弹击中了首席百夫长。”
新的战报不断递来:邦联军很快发起了坚决的反击,在炮兵的支援下粉碎了攻入钝角堡的军团大队。
“时间差不多了,”夏龙对司令部的参谋们说道:“通知秋林和孔代,停止进攻,撤退时要尽量破坏敌军的工事。”
有参谋提议道:“我们派出部队,去拿下东面的阵地。”
罗兰星堡的东面有一片横贯战场的丘陵。邦联已经派出部队占领了那里。如果夺下来,拜耶兰就可以在战场的侧面展开骑兵。
作为一名统帅,夏龙对这个提议很是心动。但经过短暂的思考,他还是下了决心:“不。”
……
“夏龙为什么不来攻打我们的侧翼,非要从正面强攻?”
经过3个小时的惨烈厮杀,罗兰向司令部提出了一个问题。
硝烟渐渐的从战场上散去。棱堡上下堆满了尸体,壁垒下尤其密集,甚至垒起半人多高。已经被夷平的壕沟边到处挂着尸体,血水汩汩的流淌着,犹如一条条黑色的护城河。
在整个上午的战斗中,罗兰都不敢动用自己的预备军——维罗纳第一方面军。这支军队装备特别好,士气高昂,是邦联议会最好的部队。罗兰把他们留在要塞后,主要的原因就是棱堡不可能堵住全部道路,必须有足够的军队防范元老院的军队从侧面迂回。
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夏龙还真的派了一些骑兵绕过棱堡,偷袭邦联的补给线和撤下来休整的部队。诚然,骑兵被击退了,但是关于侧翼的担心变得更加真实。
夏伯阳说:“他们担心,迂回会吓跑我们,失去决战的机会。就算失去了这座要塞,反抗军也可以在广袤的土地上击败入侵者。”
“真不愧是义军领袖的发言,”罗兰高声称赞:“其他人呢?”
“必定是害怕我们的军队,不敢分散兵力!”有人说道。
“经过上午的激烈战斗,我想任何人都不应该低估军团的战斗意志和积极性。”政委维尔纳·奈格里严肃批评了这种不着调的自大情绪。
那么是为什么呢……罗兰在心里自言自语。奥术议会和元老院有一个终极解决方案,用从天而降的陨石粉碎一切。但是,罗兰,作为通晓神秘的勇者,很清楚这种攻击因为某些无法逾越的限制不可能执行。
有其它原因,无法改变的客观因素,让夏龙不得不从正面攻击;或者说,从正面攻击是对他最有利的方案……想到这里,罗兰制止了司令部的猜测:“我们有多少俘虏?把能说话的都分开,尽快审问!”
第558章 黑暗之息
经过初步清点,邦联军上午的战斗中伤亡超过了4000人,有些营和中队甚至被全部歼灭。
武器的损失也非常严重,大量的步枪损坏,弹药消耗严重,超过20门火炮被破坏。
派来和元老院打第一阵的都是最好的部队,一个上午的损失就已经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塞瓦斯托派来的四万人明天就能赶到。”罗兰在司令部里大声给大家打气。邦联竭尽全力的调集军队。依托棱堡坚持的越久,形势就越有利。
一支从迦南来的义军刚刚赶到,给罗兰带来了宝贵的非凡者战力。
司令部把预备军调来,替换那些损失惨重的部队,给士兵们分发高热量干粮和水——元老院新的进攻很快就会到来,下午的战斗很可能会非常激烈,而且持续时间会很长。
哈兰迪尔带人打扫了战场,送来了部队上缴的战利品,在很多击毙和俘获的军团士兵身上都找到了一些小瓶。
罗兰接过来嗅了嗅。
“地嗪?”
地嗪混合物可以有效缓解疼痛和多种疾病症状,改善精神,长期服用有极小的几率可以造就非凡者。但是,它有严重的成瘾性,服用者会产生幻觉,逐渐损害身体和意志,是一种受管制的麻醉药剂。
“这东西在迦南很流行,”哈兰迪尔点点头:“军团兵服用的药剂效果更加强烈,可以带来强烈的使命感和专注。军官的东西更好……”哈兰迪尔拿出一个银色小盒,装着细长的水晶药瓶,里面是碾磨液化的混合物。
药水弥散着异样的魔法气息,犹如无尽的黑夜那般深不可测。罗兰感觉有点熟悉,在哪里接触过……他沾了一点,小心的抹在唇边。啊,对了,在迦南,下水道里升腾的雾气,就有点这个味道。
“啧,元老院和奥术议会玩的挺嗨啊……”罗兰瞧了哈兰迪尔一眼,又拿起另一件战利品——几块从战场上缴获的淡蓝色的水晶碎片。
一小队邦联突击队偷袭了撤退中的军团兵,摧毁了一台大水晶。尽管大部分水晶碎片都被随后赶来的军团兵夺走了,邦联突击队还是拿到了几块。
水晶碎片上残留着强烈的魔法气息。这是能量的中继点,同样可以追溯到迦南精灵。
可以推测,就是这些魔药和魔法设施把常规军团转变成了灵能军团,几乎要打得邦联新军守不住棱堡。
只不过,迦南一直小心翼翼的不让元老院接触这些技术和设备。在现在这样的关键时期,双方的合作反倒变得密切了吗?
罗兰问道:“有俘虏吗?我要见一下。”
“有那么一两个还能开口,”哈兰迪尔回答:“他们不投降,哪怕负伤无法行动,也会用任何可以找到的武器自尽。突击队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一些活着能开口。”
“你要亲自审问?可得小心,这些疯子徒手都能拧断脖颈。”
……
罗兰来到一个被俘士兵面前。俘虏被关在严密设防的栅栏里,受了重伤,医生说他活不了多久了。从服饰和徽章上看,这是个老兵,曾经在东方行省服役,也参加过维罗纳的战役。
他身上遍布伤口,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蜷缩着早该失去行动能力的身体,像雕塑一样呆呆的蹲在墙角,低着头。部队报告说这些军团兵勇敢的难以置信,但是这会却意外的老实。
监牢里只有轻微的刮石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