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他本就是在问过自己。
在问过记忆里的过往,在问过他所做出的选择。
他并未曾因此后悔,但......
午夜梦回之际,他可曾有那么片刻,想要回到过去,回到天国。将一切改变?抑或者......
不是以那般惨烈的收场?
“为什么不值得呢?”
路西菲尔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回拥过路西法。
发丝与呼吸相互纠缠。他闭上眼,掩去所有情绪。
有泪珠在无声息里落下。
他似乎在给路西法,以宽慰和解释。
又似乎在将自己麻醉。
“这世间的种种,任何事情。不管要做什么,想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即使没有谁会在乎,但你会在乎,我会在乎。不是吗?”
他仿佛是在告别。
在将什么深入到骨髓,渗透到灵魂的东西。以他认为和愿意的方式,用那最痛最笨的方法,一点点拔除。
这样的过程漫长且无解。
这样的影响......
这样的影响是他一次次陷到痛苦中,落到黑暗里却又爬出。
路西法无言。良久,方才开口道:
“你本可以不必这样,不必遭受这些的,不是吗?只要......”
只要什么?
俯首臣服?不必较真?浑浑噩噩?
将自身的所有,尽皆放置在那所谓的命运安排之下?
“那么你呢?你又可愿意......”
回首和妥协?
路西菲尔同样是以未尽的话语,问过路西法。
伴随了那话音落下,有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
他们闭上了眼,将头倚靠在彼此的肩头。仿佛是得到了彼此的答案。又好似是,在将这份难得的静谧享受。
直至那某一瞬间,神明开口。祂的到来,将一切打破。
“做什么?”
路西法睁开眼。而后在下一瞬间,身形转换以手扼住了路西菲尔的脖颈。
开口,将唇凑在了路西菲尔的耳边。
目光挑衅,回望过神明。
“没看见吗?你打扰到我们了。”
“是吗?”
神明眉眼垂下,看不清神色。只是这意识空间里的所有,都仿佛是因此而凝结。
便连路西法和路西菲尔胸腔里,心核的每一次跳动,都仿佛因此而被放大。
直至神明如云的袍袖垂下,祂的脚,仿佛是踩落到地面。
祂开口。璀璨的,仿佛是带着无尽悲悯与温和,包容的目光望过路西菲尔,落到路西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