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翰如万分不愿,如果他最后只能这样做,那他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仲翰如犹豫着,巡逻者趁势截堵他欲右行的路径,而他只能眼看着川至的刀割破茆七的皮肤,鲜血再次流出。
用心准备的宴会被破坏,川至没有感到恼怒,反而畅快。因为他终于如愿看到茆七眼中几欲破碎的平静。
但是,川至能感受到,茆七的情绪波动不是为她在刀俎下的命运,那是因为什么?
刀再左右移动着深进,按理说这般锉磨伤口会很疼,可茆七眉头也不皱一下,视线始终落向一处。
川至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仲翰如陷入两难境地,他抱着酒精无法全力杀敌,弃掉又不可,只能艰难周旋在无数刀尖下。
川至挟持着茆七,十分料定仲翰如不会弃她于不顾,他不敢妄动,即使后背又被刺中,他万万不敢动。
愚蠢的犹豫,川至心中嘲笑这种坚持。
敏繁仍在叫,没有任何人搭理他,挟住他的巡逻者去帮助抓捕仲翰如了。他因挣扎摔倒在地,趁无人在意,疯狂地朝一个方向蠕动。
白衣侍者抖擞着聚成一团,疯了疯了!不管是对敌,还是川至,空气中的酒精味已经浓郁到呼吸都难受,但是他们好像都未察觉。
打斗声,哀嚎声,无能的吼叫,声声不绝,现场形势严峻到,侍者们仿佛已经预知到自己的结局。
倏地,上空再次传来一道喊声:“仲翰如!”
痛苦,急切,仲翰如的心再一颤。
茆七势必要如此,可他怎么能不顾她安危,怎么能这样做?
“呃——”
又一柄匕首穿透仲翰如的肩胛,右臂瞬间失去一半力量。记不清了,他到底身中几刀。
即使不命中要害,但鲜血流失,力量也在流逝,身体已经接近极限。
不起火会死,起火也一样会死……
这一回,局势真的再无转圜了吗?
仲翰如想到那个结局,想到茆七计划自己去送死,心就如被利器反覆穿刺,痛到几乎立不住身形。
他在这里如同一缕游荡多年的幽魂,无形无质,是茆七的出现,让他重新落定。他因她而产生意义,如果无她,那他的存在又算得上什么?
她说她是一个无根的人,死了也不影响什么,怎么会?无论如何,他会一直陪着她的。
视线渐渐模糊,眼角的泪滑下,仲翰如再次看清茆七的面容,他扬手丢掉什么,开始向前突围。
随即,火焰骤然升空,从他身后如长龙般急窜出去,似狂风过境,瞬息扫荡了半个空间。
“轰”的一道闷响,连半空中酒精气体也被点燃,火星子如烟花一般滋滋燃烧,再快速坠落。
在燃烧带的巡逻者无一幸免,身上起火,烧着,痛苦地叫喊着。求生意识令他们群涌向无火地带,却被处在安全区域的同伴以刀以棍击退。
最终,他们被迫退回火焰中,成为助火的燃料,空气中霎时升起股股油焦肉灼的味儿。
因先前清理出了一条隔离带,川至身处的区域丝毫未被火焰波及,另一批巡逻者包围保护着他。
一面火焰冲天,一面现世安稳。
犹如一面地狱,一面人间。
茆七惊诧仲翰如的起火行为,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他想做什么?现在起火他也不能全身而退呀!
她担忧着,无法思考仲翰如的目的,在看到火势落在他身后,才敢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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