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为什么会在维里克床上?难道他又爬床了?
沐幺艰难的回忆,好像都不对,他虽然经常爬维里克的床,这次他入睡前一直呆在胶囊机舱外面等维里克,现在怎么……?
沐幺的头很重,裹在身上的被褥因为他下垂的脑袋从身后滑落搭在肩膀上,他双手撑着柔软的床铺,在缓慢松散开的被褥间看见自己的手臂,看见自己的双腿,还有从后面将自己裹起来的很大很蓬松的尾巴。
“………”
他静默着不动,眼睛缓慢的睁圆,眼里的水雾朦胧了视线,但再模糊,现实和做梦他还是分得清,撑在床垫上手缩起来,他艰难的抬起一只手,静静的看了很久。
是真实的,手臂手指还有身体都是真实的。
还有大腿上毛茸茸的尾巴,也是真的。
万千复杂的情绪挤压他的胸腔,沐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他很难受,但难受的来源不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变回了人,而是因为发烧感冒,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内心深处兴许有高兴尚存,但至少现在难受占据了上风。
他埋着头安静许久,终于鼓足勇气抬头与站在床边的维里克对视,对方一直站在那里,那张脸波澜不惊,方才对视时眼里闪过的复杂情绪已然收拾干净,此刻眼里只剩下淡漠。
沐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的喉咙难受,张开嘴又闭上,犹豫着,满是水雾的眼睛一直盯着维里克看,他没说话,站在床边的维里克这时候松开环抱在身前的手,狭长的眼睛俯视他:“果然是你。”
沐幺大脑倏地空白,反应不及,只听维里冷笑一声:“兔狲兽人,你是向导?”
沐幺缓慢的眨眼,维里克的话再次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向导他才理解,兽人又是什么?他不是一只兔狲吗?
沐幺想要说话,鼻翼突然发痒,他下意识伸手遮住脸猛打三个喷嚏,给他自己打迷糊了,本来就沉重的脑袋愈发凌乱。
发烧了鼻根难受,以至于发烫的眼睛也不受控制,那层水雾还没散去,泪腺就开始啪嗒啪嗒往外面流泪,白色的床单被一颗颗眼泪打湿,沐幺伸手抹脸上的泪,眼睛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他只好无辜又难过的看着维里克:“……我不是故意的…”
边说边吸鼻子,满脸挂泪,浅灰白的头发在白色的灯光下看起来更显得白,的确是那只兔狲相近的发色,头上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甚至还没收回去,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只能藏在床单里,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