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几年他渐渐看明白了,他只是被毫无道理地迁怒,只是个倒霉的出气筒受气包罢了,他没他爸他哥说的那样废物没用。
与其说他爸他哥是厌蠢,不如说,他们是在别人身上发泄那些无能狂怒,对他们自己的无能狂怒。
问题出在他爸他哥身上,那些是他们的问题,是他们自己需要解决的课题,不是他的,他不应该因为别人的错、因为别人的问题来折磨自己伤害自己。
周宇宁一遍一遍努力地说服自己,别再因为别人的发狂折磨你自己了,停止对你自己内心的暴力吧。
这么“自我洗脑”多了,他心里才渐渐地好受些了,也轻快多了。
没了他爸这个搅屎棍万恶之源,周宇宁和程砚初一起说说笑笑着,没多久就把家里几个房门大门还有窗户上的对联剪纸都贴好了,这是周宇宁长这么大头一回,过年时贴对联贴得如此轻松顺利。
贴完家里的,他俩就去贴小卖店的,卖店的难度稍微大一点,门帘高,需要踩着凳子登高贴,不过这对于程砚初来说小菜一碟。
也没像周宇宁爸那样踩个凳子恨不能命令呼喝全世界人都来给他扶着,好像他踩的不是平地,是在高空练杂技。
不等周宇宁来扶着凳子呢,程砚初已经轻松站上去了,拿着对联准备贴了。
他们两个在小卖店门口忙活贴对联儿的时候,就有常来卖店买东西的熟客,指着程砚初问周宇宁妈妈:“那小伙子是你家亲戚孩子呀?”
“不错不错,知道帮大人干活儿。我家那些死小小子,一放假就疯得没影儿了,天天净知道玩儿!”
周宇宁妈妈忙笑道:“是宁宁同学!可懂事儿可能干一孩子了!他爸妈在外地回不来,宁宁带他回家来过年,这一来呀就帮我干活儿,又是扫雪又是撮煤又是帮我卖货的,眼里可有活儿了,没少帮我忙!”
“你说说给我整得怪不好意思的,不就来家吃两顿饭嘛,也没啥好的给他吃,还让孩子帮我干这么多活儿,拦都拦不住!那可真是个好孩子!”
有别人听了就说:“原来是你家孩子同学啊,还以为是你家老大呢,那么大高个儿!”
“不是他家老大!他家老大都大学毕业了,脸哪有这么嫩。他家老大也不在卖店帮忙的,来买东西这么多回,就没看见过他家老大。”
又瞅了一会儿说:“俩小伙子干活儿怪麻利的!”
贴完对联,程砚初又帮着卖了一阵子货,在小卖店吃完午饭后,周宇宁妈妈就撵着他俩回家了。